可让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傅砚观所说的这些竟然都是真的。并在不久后会得到印证。
在丢失的那段记忆中,他可不就是欠傅砚观钱,说句难听的他跟被买回来的物品、宠物,有什么区别。
沈长余仍不死心,拧着眉问道:“他欠你多少钱?”
傅砚观淡声道:“三千万,你要帮他还吗?”
沈辞紧盯着沈长余,不知道是不是还抱有一丝期待,可在看见对方眼里明晃晃的嫌弃后,沈辞觉得他真的是疯了。
竟然妄想一个从小就抛弃他的人心疼他。
梁兰的哭声也逐渐停了下来,不愿意再搭理沈辞,儿子的医药费他们还在凑,几十万拿出来都费劲,更何况是几千万。
医生开始疏散围观的群众,赵倩看向傅砚观,开口道:“这里我处理,你如果觉得身体没事了,就先出院吧。”
傅砚观点头应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带着沈辞离开了。后续的事情就由赵倩留下处理。
而沈长余则是始终盯着沈辞离开的方向,他太久没见这个儿子了,对于沈辞是一点都不了解。但他也不是傻子,不会任由别人说两句话就轻易相信。
他不管沈辞是不是真的欠钱,反正他想要只是沈辞的一个肾。
-
傅砚观换衣服的动作很快,在沈辞还在收拾东西时就已经脱下了病号服。
他上前拉住沈辞的手:“别收拾了,我一会儿让助理来拿,咱们先走。”
沈辞知道傅砚观这么急切的带他走是什么原因,他想表示自己没事,可拗不过对方,最后还是被傅砚观带走了。
昏迷时是秦溯送他来的,眼下出院突然,自然也只能给秦溯打电话让他来接。
今日阳光正好,此时晌午,太阳正对着医院上方,阳光打在沈辞头顶,给头发平添了一丝光泽。
傅砚观站在远处打电话,沈辞就踩着楼梯边缘一下一下的蹭着鞋底。
明明是在正午,他也冷的要命。傅砚观站在逆光的方向。沈辞望过去,被阳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睛,只能别过头,闷声道:“傅砚观,抱抱我。”
电话还未打完,傅砚观抿唇,走过去单手将沈辞搂进怀里,一边用手拍着,一边同电话里的秦溯道:“我就在医院门口等你,尽量快点。”
两个男人在医院门口相拥自然会吸引许多目光,但沈辞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被人紧紧抱住,好用来感受自己还活着。
他缓缓开口:“傅砚观……我看见那人的病例本了,上面的名字是沈唯一……唯一,多讽刺的名字啊。”
明明有两个孩子,却在同是男孩儿的情况下给老二取名唯一,这是什么意思,很难不让人多想。
“为什么我不是那个唯一,是不是我永远都是那个多余的人?”
傅砚观纠正沈辞:“你一直都是那个唯一,独一无二的沈辞,我最喜欢的沈辞。”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情话了。”
沈辞情绪好了一些,从傅砚观怀里探出头,但手还是一直抓着傅砚观的衣服。医院门前一直有车走走停停,直到一辆红色奥迪停在两人面前。
秦溯降下车窗,开口道:“好歹是人来人往的医院,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一点?”
沈辞连忙松开傅砚观,没再像以往一样笑呵呵的怼回去。
上车时,沈辞先一步拉开后排车门,对着傅砚观道:“我想一个人在后面,你能不能?”
“好。”傅砚观应下,将那件黑色大衣递给沈辞,轻声道,“路程有点远,可以在后面睡一会儿。”
“嗯。”沈辞没问要去哪,上了车后就盯着车窗外,没有了往日的健谈。秦溯通过后视镜看了沈辞几眼,然后小声问道:“他怎么了?死气沉沉的……”
傅砚观道:“开你的车。”
沈辞的事,傅砚观不怎么想跟别人说,况且就算要说,现在也不是时机。
秦溯比了个闭嘴的动作,按照傅砚观给的地址安静开车。但还是在等红灯得空挡通过后视镜偷瞄沈辞。
虽然和沈辞接触不多,他也不算特别喜欢这人,并且觉得他配不上傅砚观。但通过这次住院一事,他也看出来了,沈辞是真的在乎傅砚观,不是那种小情儿为了钱耍心机,装关心。
目的地确实如傅砚观所说有点远,沈辞坐在后面昏昏欲睡,但不知是心里藏着事,还是伤心过度,总是睡不实。
最后睡的头也疼,身体也不舒服。
车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但沈辞还是紧紧裹着傅砚观的大衣,就好像这样就能感觉到是男人在抱他一样。
不知是埋藏在心里的自卑感,还是什么,沈辞宁可舍近求远,也不愿让傅砚观陪着他看见他现在的狼狈。
不知开了多久,等沈辞再睁开眼睛时车已经停了,而后入目的就是一个复古的小院。
很显然,这已经不在祈江市内了。
“你们聊吧,开了一路车我得先睡会儿。”
秦溯直接将车钥匙丢给傅砚观,不客气的道:“记得把车停好。”
傅砚观道:“你不走?”
虽知道傅砚观是故意的,但秦溯还是卑微的道:“不是吧傅总,我至少给您开了一路的车,总不能卸磨杀驴吧。”
傅砚观懒的理他:“快滚。”
秦溯也不愿意多留,小情侣肯定还有话要说,看在沈辞那么伤心的份上,他今天就不当这个电灯泡了。
这座宅子是傅砚观几年前买的,装修布置都是找的专业的人,里面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后院还有一个天然温泉池。
他和秦溯每当累极了的时候都会过来放松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