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筠细细查看着每一个人的眼睛,最后揪住其中一个的衣襟,直接将人拽出队伍:“陛下,臣找到了!”
“哦?”皇上抬眸看去,有些意外道:“沈爱卿如何分辨的?”
“眼睛!”沈如筠伸手指向男子的眼瞳,一字一句沉声道:“每个人的眼睛都生得不同!”
“噗嗤!”朱静怡喷笑,十分不客气地嘲讽道:“小崔大人先前不是说要核对与那三个黑衣人相同的特征吗,怎如今变成只靠一双眼睛辨认了?每个人眼睛生得不同不是常识吗,哈用得着你来显摆?”
此言一出,御书房内猝然陷入一片死寂。
皇上两眼直勾勾地盯视着常德,周身释放出骇人的低气压。
“陛下恕罪!”常德公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尖着嗓子道:“五公主不是奴才亲自去请来的,奴才亦没有同五公主泄露过御书房内的谈话!”
“将传话的小太监拖下去,杖毙!”皇上厉声喝道。
很快,御书房外传来一阵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朱静怡浑身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她怯怯地抬眼朝前看去,却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居高临下将她笼罩。
“父……父皇……”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朱静怡不防皇上有此动作,整个人狼狈摔倒在地。
“朱静怡,你好大的胆子,连朕与朝臣的谈话都敢打探!”皇上横眉竖目,眼底翻涌着滔天怒火。
“父皇!”朱崇礼挡在妹妹身前,低眉垂眼恭敬道:“五皇妹她只是忽然被传召心里害怕,这才同宫人打探了不该打探的!”
“若无愧于心,为何害怕?”皇上冷冷看向长子,气势凌厉逼人。
“昨日五皇妹方同沈大人在簪花阁生了龃龉,今夜小崔大人与安公子便被人下药设计,当时刘御史府上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猜测是五皇妹所为,五皇妹虽性子娇蛮,却不曾遇到过这档子事,心中难免惶惶不安!”朱崇礼恭敬答罢,微微抬眼看向皇上,眼中满是孺幕:“父皇,没有人会傻到今日当众生嫌隙,明日便大肆报复,儿臣以为,当是有人从中挑拨离间,借机陷害五皇妹。”
“呵!”皇上冷笑一声,视线在长子脸上逡巡:“方才她进御书房时,可是刁蛮得很啊,就差指着沈大人的鼻子骂了,朕可没瞧见她有半点害怕。”
闻言,朱崇礼低眉垂目,一副任凭训诫的乖顺模样。
见状,皇上用力一挥袖,抬脚行回龙椅上坐下,冲着沈如筠道:“沈爱卿,你继续!”
“陛下!”沈如筠将自己选中的男子朝前一推,拱手沉声道:“臣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今夜之事与五公主有关,但臣有间接证据,便是臣这双辨人的眼睛。”
“今夜出手伤害小崔大人的三个黑衣蒙面人中,有两个臣曾在太子殿下和五公主身边见到过!”
闻言,朱静怡险些气得跳脚。
她想指着女子的鼻子骂,却被太子一个眼神喝止。
“太子!”皇上抬眼看向太子,示意他做出回应。
“启禀父皇,儿臣与五皇妹的暗卫皆在御书房内,至于那两个黑衣人,若是儿臣与五皇妹宫中的熟面孔,沈大人只管将人带入宫中,由宫中宫女太监一一辨人!”朱崇礼不卑不亢答道。
“哦?”皇上挑眉,倏而看向沈如筠:“此事,沈爱卿怎么说?”
“那二人并非太子殿下与五公主的身边人,先前出现在太子殿下和五公主身边,也是易容改面,并无人认得!”沈如筠一板一眼道。
闻言,朱静怡喉中溢出一声冷笑:“沈大人这是准备毫无证据地攀咬本公主与皇兄?若人人都如大人这般,断案全凭自己的臆断,那还设什么府衙?”
“五公主莫急!”沈如筠拱手,旋即指向被自己揪出来的暗卫,平静道:“敢问,这位暗卫平日里保护的是太子殿下还是五公主?”
“……”朱静怡张了张口,不等做答便被朱崇礼抢白道:“他是五皇妹的人!”
“原是五公主的人!”沈如筠恍然地点点头,神色平静依旧,不带半分波澜:“那五公主可承认,自己曾指使其给本官下过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