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些问题,又觉得可能是风太大了。
总之,这、这种话,一点也不像伊森会说出来的。
毕竟眼前的可是伊森,而不是阿尔泰那个霸道臭老虎啊。
“我是不是听错啦”
妙妙抬起头,有些懵地问。
金毛犬垂下头,耳朵也塌了下去。
“我果然太贪心了吗……”他垂低垂这头,声音低沉,“想要独占你的喜爱,不想你再去触碰其他人。即使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贪心……但我还是很想把这些话说给你听。”
“伊森先生,您、您是认真的吗”
“你又对我说敬语了。”伊森的语气更加失落了,“妙妙是不是更喜欢虎系兽人或者猫系兽人因为他们的毛更加细滑吗还是因为喜欢尖耳朵其实我的毛也很细滑柔软的,不必猫系兽人差。”
“不是的!虽然猫系兽人的毛确实更加细滑,但是犬系兽人的毛粗细适中,而且有各种软硬度,摸起来的手感很有弹性,根本就不比猫系兽人差!”听到伊森说自己更喜欢猫系,妙妙下意识反驳。
虽然猫猫狗狗她都很爱,但是妙妙本人是坚定的狗狗党!
妙妙曾经以为自己只是喜欢毛茸茸,但在养过小仓鼠、小猫和小狗后,妙妙发现自己最爱的还是狗狗。
或许是因为她只从心爱的金毛狗狗那里得到过毫无保留的,始终如一的爱。
即使拥有尖牙利齿,即使拥有超强咬合力,即使拥有强壮的肌肉,即使能够跑得比主人更快,即使能够反抗,但狗狗从来都不会这么做。
不理解为什么主人要把自己用水淋湿然后搓来搓去,但是狗狗会配合。
不理解为什么主人要把自己交给陌生人,任凭那个人用针扎自己,揉按自己,但是狗狗会一边呜呜叫,一边忍受。
不理解主人为什么要掰开自己的嘴,把难吃的药片塞进喉咙里,但是狗狗从来不会用它的尖牙去咬主人那只脆弱的手。
不理解主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按住,然后把黏糊糊的东西挤进自己的耳朵里,弄得自己很痒,但是狗狗只会满地逃跑。
如果世界上还有谁可以毫无保留的托付——那一定是她的狗狗。
妙妙爱狗狗,不是因为狗狗的毛是世界上最好摸的,也不是因为狗狗是最强的,更不是因为狗狗能为她带来什么。
她爱狗狗只是因为只要她爱狗狗,而狗狗就会千百倍地爱她。
不过……伊森不是狗狗,而是“犬系兽人”啊。
妙妙有很多对狗狗的爱意,但那些都是对“她的”狗狗的爱,而伊森虽然有着金毛狗狗的外貌,却同时也是有着独立灵魂的“人”。
她每次面对兽型的伊森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移情,在心里悄悄地把他当做自己的狗狗看待。因此对于伊森,她总有种亲切感。
但这样对于伊森来说或许是一种冒犯吧
她确实忍不住想抚摸伊森美丽的皮毛,也喜欢看他美丽的身姿,但那都是在把他当做自己狗狗的代餐。
但这样对待他,难道不是一种冒犯吗
妙妙心里思绪万千,而伊森却因为妙妙脱口而出的对犬系兽人的认可而满心欢喜。
这或许太荒谬了,说出去谁会信呢作为兰切斯特的家主,他接受过很多溢美之词,这其中有的来自于他的地位,有的来自于他的家族,有的来自于他的能力,也有的来自于外貌。
但他竟然在此刻,在听到妙妙说“犬系兽人一点也不比猫系兽人差”的时候感到内心窃喜。
不,其实他今天做的事也够出格的了,变成兽型跟心仪的姑娘散步,甚至请求她以后只看他,只摸他……
其实他想说的话远比他说出来的更出格,他恨不得妙妙从此眼里只有他一个,别说是其他类型的兽人,即使是犬系兽人,伊森也希望妙妙再也不看他们一眼,更别说摸他们了。
昨天看到阿尔泰那家伙凑到妙妙身边的时候,伊森几乎想要上去跟他打一架,但是妙妙在旁边,所以他只能克制住内心的烦躁。
不止是因为害怕误伤妙妙,也是因为害怕被妙妙看到自己凶残的一面。
上次被伦纳德陷害,在妙妙面前躁狂发作,已经够不堪的了。万幸妙妙没有因为那次的经历而对自己的兽型产生心理阴影,还是一样的用那种欣赏的眼神看着他。万一这次因为打架,吓到了妙妙,那可是绝对的得不偿失。
当然,伊森并没有准备就此放过阿尔泰。
只要做得隐秘一点就好了。
只要妙妙不知道,只要妙妙看不到,他就永远是温文尔雅的伊森。
妙妙喜爱的,妙妙注视的,妙妙抚摸的,最好最好,永远永远,都只有他一个。
他内心有如此贪婪又微小的渴求,这个渴求让他那砰砰跳动的心充盈着无穷无尽的幸福。
伊森长长的金色的睫毛微微颤动,在暖黄的庭院下晕染出金色的光晕,“真的吗所以……你喜欢……犬系兽人吗”
“喜欢!”妙妙毫不犹豫地回答。
静谧的庭院里吹过一阵极大的风,树叶在风中哗啦啦作响,风扰乱了满地清影,又带落许多花叶。这风好不讲理,它一点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它就自顾自地,把伊森的毛发吹乱,那些金灿灿的打理得极好的又垂又顺的毛此刻融入了风里,它们身不由己地飘起来,落下去,又飘起来,又落下去。
它们根本无法控制自己,风怎么样,它们便怎么样。
被动极了。
也快乐极了。
妙妙的头发也被吹得乱七八糟,但她顾不上头发,而是急急忙忙地去压住身上披着的伊森的外套,宽大的外套被风鼓起,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