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常被神医骗光了钱,两个人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天气越来越冷,泉生连病带饿,身体越虚弱,小常只能拉下脸上街问别人讨要点吃的。
好在京城天天死人,做得起法事的有钱人会在角门边摆上贡品,等法事散了,会有叫花子去抢那些吃的。
小常现后,就夹在叫花子里面去抢,自己乱塞两口馒头,剩下的都给泉生。
泉生吃不了什么,小常心想他是太虚了,要沾点荤腥,指望京城再死个大富大贵的人,供一顿丰盛的,他好抢只鸡给泉生补补。
沈英池的母亲沈夫人染病过世,沈家做了一场大法事,法事还没散,沈家大门前已经挤满了叫花子。
小常瞄准了摆在正中的一只鸡,法事一散就冲过去。
那些叫花子也不去抢馒头点心,缠住小常,都去抢他手里的鸡,一会扯掉一只腿,一会扯掉一只翅膀,小常跑不脱,眼看着一只鸡快要只剩骨架了,急得大喊:“这是我先抢到的!”
沈英池听见门外喧哗,出门看见小常和叫花子抢烧鸡,让小厮把叫花子都打退了,另上了一顿好的给他。
小常要把吃的带回去给泉生,沈英池笑道:“你给我唱一段杜丽娘,我就让你带回去。”
小常就给他唱了,沈英池喜上眉梢,让他把吃的带回去,小常只顾着高兴,没现后面有人跟着。
回到染坊,小常把鸡煨成汤给泉生喝,泉生有了点力气,让小常也喝。
小常说:“我再寻点好的给你补补,等你好了我们想办法离开京城去找梅生。”
沈英池派人暗中跟着小常,现泉生藏在染坊,报了官差,把泉生押走关在疫房里。
疫房外有侍卫看守,小常进不去,也不知道泉生病得怎么样,在疫房外急得转来转去。
每当有死人推出来时他的心就往上一提,看见木车上没有泉生才松一口气。
提心吊胆地过了几天,春宴忽地来请他去阳春楼。
小常说自己暂时还没银子,保证五年内一定还清。春宴说:“这是你的卖身银,不用还。”
小常拽住春宴,要拿着借条去官府评理。春宴笑道:“那是卖身契,不是借条,谁让你不识字。”
小常自知是被诓了,硬碰是碰不过他们,只能服个软,求春燕跟楼主求个情,宽限他几天,好歹让他知道泉生的死活,他要是死了,也有个人烧纸送一送他。
碧玉春答应小常宽限他一天。
小常急中生智,装病混进疫房,见泉生还有口气,高兴不已,准备在夜晚找机会带着他逃出去。
染疫的人越来越多,疫房人满为患。侍卫每日会进疫房巡视几次,把死掉的人抬到木车上推出去,好给新来的病人腾地方。
小常还没来得及等到晚上,泉生就被他们抬走了。
小常现后门只有一个侍卫看守,壮着胆子抄起一个马凳将他打晕,翻出墙追到城门,城门封住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泉生被当死人拉走。
正无望时,看见殷随和青伶在城外,便急忙让竹生去追。
春宴带着一个小厮找了过来,彬彬有礼地说道:“一天已过,你也送了你师弟,该跟我们去阳春楼了。”
小常说:“我染了疫,是从疫房里跑出来的,他们很快就会来把我抓走,我去不了阳春楼了。”
春宴见小常反悔,顿时换了副面孔,两个人强把小常拖走了。
到了阳春楼,碧玉春给他搭了一下脉,笑道:“你根本没病,身体好着呢。”
小常说:“我打晕了侍卫,他们会来抓我的。”
碧玉春和春宴用扇子捂着嘴呵呵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小常羞恼地问,他们的样子让小常有点反胃。
碧玉春说:“从此以后,你就叫秋鸿了,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
“不明白?”碧玉春将扇子收起,跷着二郎腿,他笑盈盈的脸猛然变得像一只野狐狸那样阴狠狡猾。
“那你的师弟等一下就会化成灰。”
殷随和青伶骑马截下差役,差役问他们是做什么的。青伶从马上下来。
“麻烦差爷让我看一下……”
“你们视人命如草芥,人都没死,怎么能拉去烧埋呢?”殷随气愤地打断青伶,下了马怒视着差役。
差役拔出刀,问殷随:“你是哪根葱?再不让开小心我的刀不长眼,滚开!”
“你……”
“任之,别冲动。”青伶挡住殷随。
远处有马蹄声,三个人循声望去,一差役骑马赶来,下了马在拿刀的差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接着他们把泉生从车上扔下来,推着其他的死人走了。
泉生昏睡着,青伶轻轻拍着他叫道:“泉生哥,醒醒。”泉生微微睁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