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清啼,受了难道不是皇帝的命令?”想到皇帝能让张汤那般刑讯谢清啼,陆天峰便对这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皇帝有些厌恶:“皇帝虽然不把清啼当人,但也不想让这个还有用的棋子就这样折在了北周。你是叛贼,他还让你来救人。”
陆天峰说话的时候,床幔之后的谢清啼,在酒醉引起的头痛欲裂中,睁开了眼睛。
他从前在酒醉后可以睡到雷打不醒,但经过这些年的磨难和折腾,他的身心都早不如之前,二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将他从梦中扰醒。
陆天峰语极快,不等萧沉靖说话,继续道:“你可是领兵作乱的乱臣贼子,皇帝能放心让你来救人?他怕不是拿了你什么把柄,用把柄要挟你来救人吧。你救不出人,皇帝能饶过你?”
这般句句质问,质问中又带着些嘲讽的语气让萧沉靖有些不快,他克制着没有作:“这些事我本不必向你解释,我向你解释,是看在你是清啼师兄的份上。你若不愿相帮,这信……”
“你连清啼都不放在眼里,难道会把我这个师兄放在眼里?”陆天峰抽走他手中的信:“信我可以带给师父,但我不放心你,在你离开清啼前我哪儿也不去,我就留在这里保护他。”
萧沉靖道:“你剑法了得,但战场厮杀,你斩杀的了十人百人,退得了千军万马吗?”
“你说大靖内部有可能与北周人勾结,前后夹击魏正则和清啼的人。但真有这样的事情生,你能做什么?”陆天峰抱臂冷笑:“千军万马我退不了,你退得了?”
“师兄,”床幔掀开,谢清啼走到了陆天峰的身边:“这信不能带给师父,师父避世已久。我不想把他牵扯到这些事情中。”
萧沉靖看着脸上带着醉意潮红的谢清啼,眼神中没有愧意,却有说不清道不明,仿佛占有欲般的东西。
陆天峰读不懂那眼神,他只是觉得那眼神有些危险,他把谢清啼拉到身后:“师父若能放下一切,做个完全避世的隐士,这次就不会千里奔赴北地来救你。”
“小师弟啊,”他将信贴身收好:“师父要不要插手你的事,还是要由师父来决定。”
陆天峰带着宠溺的语气对谢清啼说话,谢清啼表情如常,仿佛对此人的宠溺语气已经习惯了一般。
他们亲昵的仿佛一对亲兄弟,站在门外看着他们的萧沉靖,仿佛成了外人。
他和师父的事情,可以私下再与师兄说,他现在想做的,是问眼前人一些事情:“可能与北周人勾结的那个人是谁?”
谢清啼被陆天峰拦在身后,萧沉靖隔着陆天峰的肩膀,看着他因醉酒而带着湿意的双眸,沉默片刻道:“我会替你稳住那个人。”
他不愿说,谢清啼知道即使自己追问已是无用:“你离开京城来救我,陛下给了你多长时间?”
“三个月。”
谢清啼又问:“陛下不会认为几个暗卫就能看得住你,他用什么威胁你?”
萧沉靖不想再骗他,又不想说出实情,以免他觉得自己用这种事骗他,想博得他的同情。
萧沉靖含糊说:“楚安澜拿捏住了一些我在意的事情。”
真是可笑,在饮酒的客栈外,萧沉靖说他不会再欺瞒自己任何事,但过去不足两个时辰,自己问他的两个问题,他便开始含糊隐瞒了。
自己昨夜说对他的事情不会在意,但过去不足两个时辰,自己便问了他两个问题,此事比萧沉靖隐瞒他的事,更加可笑百倍。
谢清啼道:“能和北周人勾结,又能在北境对魏将军产生威胁的,只有黄定坤。陛下派了暗卫,但在北周京城外,我派暗卫各自去执行任务时,他们并没有抗命,也没有执着于跟着你,否则的话,在我与你跳入破岩荒漠的湖中时,他们早就下水救人了。”
“陛下不靠暗卫时时监视着你,你萧家旧部的人或死或藏,他拿捏不了萧家旧部。”他看着萧沉靖,一字一句道:“陛下对你用毒,用解药威胁你回去,对不对?”
他既已猜到了实情,萧沉靖既然不想骗他,便没有否认。
“你被关着,应该不知道清啼陷入北周的事,那就不可能自己提出来要到北周救人。”陆天峰问他:“那就是皇帝威胁你让你来救人,但他又放心你这只病老虎,所以用毒药吊着你,让你救人之后,老老实实的回到京城,是不是?”
陆天峰这话,是在提点谢清啼,不可对萧沉靖心软,萧沉靖到这里救人,是被楚安澜威胁的。
救人是楚安澜的命令,而非萧沉靖的心意。
谢清啼明白他的话,但在常卿墓中,他被最后一道机关锁死的时候,萧沉靖的慌乱和急切中,多少是有几分真的。
他来北周救人的心意,可能是有两分真的,但两分心意为真,剩下的八分,可能有一半是被胁迫的无奈,一半是趁此机会谋私事的算计。
谢清啼拍了拍挡在门口的陆天峰:“师兄,我私自离营已触犯军规,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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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陆天峰并没让开,仍是将他挡在屋内,他打开信,确认信上所写,果真是托厉劲风救谢清依入逍遥宗的事,这才将信收好,对萧沉靖道:“你怎知师父会按你的计划行事?”
萧沉靖道:“清啼昏迷未醒的时候,宗主曾和我密谈了半宿,那时候,我们为某些事达成了交易。”
厉劲风离开前,确实和萧沉靖密谈了半宿,陆天峰不知他们谈了什么,但信中所托的事情,确实是有利谢清啼的,他接过信:“信我收下了,你托的事我也答应了,你走吧。”
说完将谢清啼推入屋中,关上了门。萧沉靖站在门外,听道陆天峰对谢清啼说:“清啼,你离营已经触犯了军规,如今又喝的醉醺醺的,私自离营再加上外出喝酒,你要给你的兵带这样的头吗?不如在此睡一宿,等明日酒醒再回营。”
陆天峰说着,打了个声音夸张的哈欠:“何况我从南城千里迢迢赶到此处救你,已是困乏的头昏难忍快要昏倒了,你忍心不陪我睡个好觉?”
谢清啼没有说话,但萧沉靖站在门外,却清楚听到了二人往屋内走去的声音,和床幔被掀开的声音。
“哎呦……这客栈看起来不怎么样,床倒是足够软。”陆天峰夸张的叹道:“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今晚,我要睡个饱。”
萧沉靖在屋外站了一会儿,听到房中再无其他声音传出后,他转身离开客栈,骑马向黄定坤的府邸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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