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谢清啼才抵不住酒意睡了过去,等他醒来时,陆天峰早已起床,正坐在桌边用软布擦拭自己的长剑。
他看谢清啼醒来,归剑入鞘道:“清啼,我要回逍遥宗了。”
谢清啼起床盥洗:“好,你路上保重。”
“咦?”陆天峰奇道:“你不挽留我?”
谢清啼笑道:“你因为我的事,此前就和灵灵分开一段时间,现在灵灵随师父回了逍遥宗,我怎好留你在这里?”
“我和灵灵……”陆天峰想说我和灵灵分开太久,确实有些思念,话到唇边又改口道:“我和灵灵刚见过,还是留着这里护着你比较重要。”
陆天峰和灵灵一起在逍遥宗长大,若非为了自己的事情奔波,他们近二十年来,都不曾分离过。
说起灵灵时,陆天峰眼中好像着光,他口是心非的样子让谢清啼觉得有些好笑,他为陆天峰和白灵灵二人相恋相念的感情感到心中温暖。
“师兄,你忘了那封信的事情了吗?”他给陆天峰斟了一杯茶,状似郑重的说:“信中事对我更重要,我以茶代酒,请师兄替我回逍遥宗送信。”
陆天峰还有些犹豫:“可是你在这里,我不放心。”
“余生漫漫,师兄总不能时时守着我。何况如今魏将军在此,也塔又被抓了,北周人无能用之将,我不会再有事。”谢清啼将茶杯向陆天峰跟前递了递:“师兄,饮了师弟这杯茶,替我回逍遥宗送信可好?”
“好吧。”陆天峰接过茶一饮而尽:“那我回逍遥宗了,你保重。”
陆天峰离开时到底有些不放心,他反复叮咛谢清啼,让他不可冒险,不可情敌,要小心那个叫黄定坤的……
如此这般啰啰嗦嗦说了许多,才策马往天宗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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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啼回到军中时,魏正则因他私自离营,按军法杖责了他三十军棍。
负责掌刑的人手下留了情,但三十棍还是打得他皮开肉绽,魏正则打了他,又亲自去看他。
谢清啼知道魏正则心中有些自责,但治军不易,既然设了不可私自出营的军纪,就该死守才是。
谢清啼安慰魏正则:“将军,我耐打,三十棍算不了什么。”
魏正则接过随军大夫送来的药递给他:“昨日我在城墙巡查,不在营中,下面的人说,你和人起了争执,你是和他起了争执?”
“嗯,为一些私事争了几句。”
“萧沉靖此人,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他曾举兵反叛,算不得忠君之人。”魏正则说:“但在前几日诱捕也塔时,他却愿意随我们出战杀敌。当时也塔的人被峡谷的滚石所伤,他的亲兵拼死护着他逃出了峡谷,他们拼死护主,一时半刻竟难以捉到也塔,眼看也塔就要逃离,关键时候,是萧沉靖杀出也塔亲兵的亲卫,重伤了也塔。”
想到当时情形,魏正则感慨道:“当时他臂上中了一剑,后肩也被也塔的亲卫射了一剑,又被也塔的亲卫围了起来。我当时被也塔的另一对人拖着,没办法赶过去救他,我以为萧沉靖要被也塔的亲卫杀了,没想到他竟能拼死冲出那些亲卫的包围,反手拔出后肩的箭,拼着受了也塔一刀靠近也塔,用箭捅瞎了也塔的眼睛,然后趁也塔剧痛脱力,抢过也塔的刀,一刀断了他的右臂。”
他看了看谢清啼的右臂,想到了司马扈送来的那块血肉,那快血肉就是从谢清啼右臂上削下来的:“萧沉靖一刀断了也塔的右臂,也塔重伤坠马,我们的人才能成功抓住了他。”
听魏正则说萧沉靖和也塔的人对战的事情,谢清啼心中有些触动,他压下这种感觉,咬牙想着:谢清啼,你这般心软无用,就该让张汤将他那些手段在你身上再用几遍,你才能长长记性!
他压下那不该有的触动,道:“也塔被抓,将军打算怎么安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