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啼离开清福宫,容昭仪的凄厉哭喊声渐渐听不到了。
方才那凄厉的哭声让谢清啼有些头疼,此时就算听不到哭声,那头疼的感觉依旧毫未消散。
有个小宫监脚步匆匆的向他走来:“谢大人,陛下传您去御书房。”
天色有些暗了,自己也不能一直在宫中闲逛,谢清啼心中抗拒,但还是跟着小宫监回了御书房。
此前离开御书房时,楚安澜还面带笑意,此时脸上却一点笑意都没有了,见他进来,楚安澜将一封奏书递给他:“酒意还未散吧,能看的清上面的字吗?”
高公公将为他备好的醒酒汤递了过去,谢清啼虽酒意未退,但却没到眼睛昏花的程度,他没喝那醒酒汤,而是接下奏书打开来看。
打开奏书,刚看了几行,他的脸色就变了:“魏将军被也塔所伤?”
“虽然受的伤不致命,但短期内披甲上阵却是不可能了。魏将军年纪大了,又受了伤,等他伤好转些后,朕要召他回京养伤。”楚安澜说:“待他回京,北地无人镇守,朕打算派魏定安前往北境,暂替魏将军镇守邺城漠城。”
谢清啼放下奏书道:“魏定安将军如今镇守在南城,他若赶往北境镇守邺城和漠城,南城岂不无人镇守?不如由微臣去北境守护邺城漠城……”
比起留在京中,做一个随时受楚安澜召入宫中侍寝的玩物,谢清啼更愿去北境镇守。
但他话未说完,就听楚安澜冷哼一声:“你想去北地,为何?”
“北周人伤了魏老将军,魏老将军是我朝重臣,又对微臣有教授行兵布阵的师者恩情。”谢清啼面不改色的说:“微臣想去北境,是想替魏老将军守护邺城漠城,也是想为魏老将军报仇。”
他虽想借去北周逃离京城,但说的这番话却也都是心中实话,所以听起来倒有几分真诚。
但楚安澜知道他想去北境的主要原因,这让楚安澜心中不快。
更何况,暗卫查出萧沉靖去北境救谢清啼时,曾与北境侯黄定坤暗中来往。
如今萧沉靖重新被囚回湖心小院,若想再与黄定坤来往已不可能,若谢清啼再去北境,难保会替萧沉靖与黄定坤传信。
这是楚安澜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因这两层原因,楚安澜纵然听谢清啼说的真诚,但仍是拒绝道:“朕主意已定,无需多言。”
楚安澜如今的性子,比之前更独断,他既然如此说,自己多费口舌也是无用。
被回绝在意料之中,谢清啼虽有些失望,但这失望的感觉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他想到另一种可能:“魏定安将军去北境,那南城便无人镇守,不如由微臣去南城?”
越靠南边,他越可能和萧家的旧部重新联系起来,楚安澜道:“朕已派李洪昌去南城镇守。”
既然不允许自己去北境,也不允许自己去南城,楚安澜告诉自己这件事,是何用意?
谢清啼“嗯”了一声也不多问,楚安澜道:“也塔被关在邺城死牢中,那里由魏正则的人亲自守着,但司马扈的人居然能潜入死牢救人。若非他们带着人逃出死牢时,刚好撞见魏正则带人巡视,魏正则拼命将人拦下,也塔便真的要被司马扈的人救走了。”
楚安澜说完,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谢清啼,谢清啼道:“陛下想说什么?”
“若非有人将死牢的布防透露给北周人,北周人如何能顺利潜入死牢救人?”
楚安澜这是怀疑自己和北周人串通吗?谢清啼开门见山道:“陛下是在怀疑我?”
楚安澜走到他面前,撩起他一缕,看着他如水般淌在自己指间的,道:“被酒气冲昏了脑子么?说出这样的醉话来。”
谢清啼偏了偏头,将那缕长从他指间抽出来:“那陛下怀疑是何人出卖了死牢的布防?”
“萧沉靖。”楚安澜对高公公摆了摆手,高公公明白他的意思,出去让人准备清池殿沐浴的东西。
谢清啼反问:“他如今被陛下囚禁,自身难保,还有在鞭长莫及的北境搅弄风云的本事?”
他若安分,就不会在救你之后,去黄定坤的封地停留数日了。楚安澜不与他多说此事,道:“天色不早了,去清池殿吧。”
谢清啼忍不住蹙眉。
满足之后,楚安澜看着半阖着眸子昏昏欲睡的谢清啼,好奇道:“萧沉靖是如何将你救出北周的,为何他救了你,在回京之后,你反而不像之前那般,求朕答应你去见他?”
谢清啼闭上了眼睛:“陛下,你要在床上听我说别人的事?”
“别人”二字,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疏离感,他提及萧沉靖时的疏离感,让楚安澜心中舒坦了不少。
楚安澜不为难他,他在谢清啼身边躺下:“清啼不想提,那便不提了吧。”
睡到半夜,浅眠的谢清啼被胸中的闷痛感刺醒了,他下意识的呻吟一声。
楚安澜不是习惯与他人同榻而眠之人,即便这人是谢清啼,他也会因卧榻之上有他人共眠,而本能的比平时警觉不少。
谢清啼这声音并不大,但楚安澜仍因这声呻吟而醒了过来:“清啼,你哪里不舒服么?”
谢清啼将涌上喉咙的腥甜咽了下去,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楚安澜见他没有回应,以为他方才是被噩梦惊扰才出声音,他让守着的宫娥将房中的烛火再灭几盏,好让谢清啼睡得更安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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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偶尔在府中闭门不出,偶尔入宫陪睡的日子,持续了七个多月。
这七个月中,每每被召入宫中侍寝,谢清啼都会痛苦无比,这种痛苦经历过太多次,但他还是难以适应。
除了这份折磨带来的痛苦,还有内里越来越严重的伤带给他的痛苦。
呕血的次数越来越多,从开始时情绪波动太大会呕血,到现在无事静坐,也会无缘无故的呕血。
张慈以为隐瞒他受伤之事是楚安澜的意思,开始时因担心忤逆楚安澜的意思为他开药,会招致楚安澜的责罚。
但几个月过去,谢清啼的内伤越来越严重,张慈终究心中不忍,他私下给谢清啼做了调理的药,团成药丸送到了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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