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枝被他心知肚明的视线看在眼中,沉默了片刻,干脆嘴硬地说:“那又如何,万一你在这里深更露重的生病了怎么办,难道还要我来照顾你?”
“你跪的是你的母亲,还不是因为你从前招蜂引蝶惹来的麻烦,老老实实跪着吧。”
祝南枝故作凶狠,作势转身离开。
然而她于是嘴硬,沈墨莲嘴边的笑意反而越深,最后笑出声,看向祝南枝的视线满是揶揄调侃。
“别笑了。”
祝南枝脸一红,余光匆匆看过他那双堪比星辰荡漾的眼眸,只觉得头皮发麻,不自在地转身离开。
但出了祠堂后,祝南枝青黛二人却没有直接回到静心院。
反而趁着月色,悄悄出门去见裴知渊。
一路上,祝南枝思索着正事,从祠堂中沈墨莲那里带出来的轻松氛围也很快被冷风吹散。
心中渐沉。
这次算是和温锦融彻底撕破脸了。
温锦融可不是花映雪或是容慎佳那样的简单的棋子,她能在侯府稳坐主母之位多年,本就有手段。
再加上她身为尚书府嫡女的身份,对待她,并不能像简单对待其他人那样松懈。
尤其这次温锦融豁出去了,也没能换来沈墨莲的垂青。
接下来……温锦融恐怕当真要对沈墨莲彻底死心了。
同为女人,她能看出来温锦融从前对沈墨莲心存幻想,她心中未必没有想过和沈墨莲安稳一生,总比一直做裴临州的眼线要来得自在。
这次之后……
她恐怕不会再犹豫了。
既然敌人已经被逼上绝路,自己还需要早做打算才是。
一路上就在沉思中度过。
见到裴知渊时,对方明显很是高兴,祝南枝一眼看出来他在为自己深夜见他而觉得自得。
“祝小娘深夜到访,可是又有事要本王相助?”
如今深夜,他却打扮的比白天风流,狼毫大氅将他在月色下扮演的深沉,放缓的音调听起来格外亲昵。
祝南枝很是沉默片刻。
而后直接无视了他的孔雀开屏,开门见山:“最近殿下与大皇子殿下似乎多有摩擦,为了避免大皇子殿下反扑,殿下不妨早做准备,给他提前找点事做。”
裴临州和温锦融同一阵营。
给他找点事做,起码接下来无暇顾及温锦融的任务,沈墨莲也能连带着轻松许多。
“哦?今日祝小娘看起来似乎……格外急切?”
裴知渊神色一凛,心中诧异。
以往祝南枝才是那个深不可测之人,鲜少有像现在这样迫切的。
看来……
他反倒不急了,心情愉悦的双手背在身后,恍然大悟:“原来是平阳侯要有麻烦了,祝小娘这才找到本王?”
一副坐地起价的样子。
对祝南枝暗示道:“本王与平阳侯不合,祝小娘是知道的,想让我帮他,并非这么简单。”
“三殿下。”
祝南枝微微一笑,抬眼看向裴知渊:“你知道我为何喜欢侯爷,最喜欢他哪里吗?”
“洗耳恭听。”
“因为他,”祝南枝双目直白的打量裴知渊,勾唇笑着:“出手最是阔绰,从来不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