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阳一直在派人找小岛,你知道吗?”
时淮的眼神暗了暗,过了几秒,一声低沉的冷笑声从他的唇齿间溢出。
“他这段时间公司也不管了,直接搬到了海市,我猜是想在墓园守株待兔呢,毕竟过几天就是……”边浔顿了顿,“就是江叔叔和景阿姨的忌日了。”
两人顿时陷入了一段冗长的沉默。
“不然,你们今年就先不回去了,过几天带小岛去北欧那边玩一趟,放松放松心情。”边浔试探性地提议。
时淮摇摇头,声音里带了几分干涩的沙哑。
“忌日哪里有不回去祭拜的道理?”时淮的眉头微微蹙起。
“再说了,小岛什么事都没有做错,凭什么他此生就要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而那个杀人凶手就可以逍遥法外。”
又是沉默了半晌,时淮长长叹了口气,语气却异常坚定:“我会保护好小岛的。”
三天后,他们一行人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一路上江屿白难掩激动,趴在时淮耳边叽叽喳喳了好一阵。
时淮微笑着揉揉他摇晃的小脑袋,问道:“宝宝,要见到爸爸妈妈了,开心吗?”
“开心。”少年倚在他温热的怀里,微微扬起了唇,“我还给爸爸妈妈写了一封信,还带了给他们做的小饼干呢。”
少年垂下了脑袋,在自已的包里好一通翻找,终于找到了那个精美包装的饼干盒,举起来在时淮面前晃了晃。
时淮盯着少年看,渐渐出了神,目光绵长而温柔。
“时淮哥,你看什么呢?”
“看我们宝宝,怎么这么好看呢。”时淮笑着将人揽紧了,眉眼一瞬间柔和下去。
少年的眼眸漆黑深邃,一如既往的澄澈干净。
时淮只想让他做回原来那个骄傲又璀璨的小王子,不必生活在任何阴霾之下。
他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孩儿,是无与伦比的小太阳,理应拥有最好的人生。
余生皆坦途
回到海市的那天,阳光明媚,冬日的空气都被映得暖洋洋的。
江屿白一手抱着精致的饼干盒,另一只手被时淮紧紧握在手里。
在走进墓园的那一刻,就看到了跪在墓前的那个黑色的身影。
时淮明显察觉到自已牵着的那只手猛地一颤,连带着他的心都随之颤了颤。
他俯下身子贴在少年耳畔,温柔的声音安抚道:“宝宝,别怕,周围都是我们的人。”
尽管如此,在他低下头看到少年那张惨白的小脸,连睫毛都在控制不住地抖动时,他的心像被利刃扎成了一片血肉模糊。
对盛千阳的恐惧好像早已刻在了少年的记忆最深处,颤抖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但在时淮轻声问他要不要离开时,少年仍然没有任何迟疑地摇了摇头。
在他们走近的那一刻,跪在墓前的男人像是突然恢复了意识,动了动早已麻木的双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