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叫招娣,她说招娣不好听,希望我从此前程似锦,便叫我似锦。
我非常感激她将我从那个暗无天日的乡村拉了出来,给予我新生。
我甚至入睡前都庆幸她占据了我亲娘的身体。
我对亲娘情感淡薄,却对她一个外来灵魂感恩戴德。
我是如此不孝顺。
她骂我天生坏种,倒也没错。
我人生的第一次转折,就是嫁给县太爷的儿子。
那时候,我娘在县城开第一家酒楼。
我们因为生意太火爆,动了本县许多豪绅的利益。
她教会我许多做生意的道理,她总以为人人都讲究公平和法理。
但这个时代,哪有什么平等和公平啊。
地方豪绅势力庞大且错综复杂,便是官府也要看他们几分薄面。
所以我们在县城的铺子时不时就被地痞泼粪、砸窗。
到了后来,县城无一人敢向我们酒楼供货。
虽然我娘可以从一个叫系统的地方买到肉和菜,但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我娘无法理解这世道黑暗。
我们孤儿寡母,便是哪天突然一起消失了,那也无人问津。
但我娘很孤傲,认定这世道有王法。
她始终不肯向豪绅们低头。
那我只能背着她偷「拜码头」了。
县太爷的独子云彦便是我的第一个码头。
我看上云彦少爷,不单是为了我娘。
县令家是我们县城最有权的人家。
县令书香门第,总比那些泥腿子更讲道理。
当时,云彦就是我的最佳选择。
我故意在书院附近与云彦偶遇,利用自己的美丽。
我投其所好与之攀谈,展示我的学识。
我送他亲手绣的手帕,暗示我对他的好感。
最后,我看时机成熟,让他看到我暗中流泪,引导他调查我家的困境。
他便迷迷瞪瞪地跑到我们酒楼吃饭。
有他镇场子,那些地痞便不敢造次了。
但我知道这远远不够。
你就说凭啥啊。
人家凭啥就为了一口饭,便为我们在地方豪绅面前出头?
我利用了这个天真少爷的感情。
后来我娘有所察觉,问我与县少爷怎么回事。
我故作娇羞地低头,害臊一般捂脸跑了。
平心而论,县少爷待我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