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桑榆点点头:“我们之后会慢慢告诉他们的。”
萨曼莎咂了咂嘴:“这么说,我是所有人里第一个知道的?”
谢桑榆再次点头。
“哼,”萨曼莎的表情终于松了松,嘴角露出些许笑意:“算你们还有点良心。”
柏然的嘴巴张了张,把汤姆的事默默咽了回去。
“不过,”萨曼莎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目光逡巡在两人之间:“你们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允许队内恋爱吗?之后如果吵架、闹分手,影响排练怎么办?再严重点,如果你俩恋人反目,不能在一起工作了;其中一个闹着要走,乐队怎么办?”
“我们……不会的。”柏然说到一半,想到之前他和谢桑榆的相处桥段,自己也没了劝服萨曼莎的信心。
谢桑榆倒不心虚,只是笑笑:“我们现在感情很好。正因为之前吵过很多次,我们彼此都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在这样的基础上还选择在一起,我们俩自己也纠结过很多遍;实在找不到其他办法才选择在一起的。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或许我们之后分手,确实会有人选择离开乐队;但这总比我们现在分手,谁都不愿意留下要好。
“毕竟现在柏然也赚够了钱,我也收获了更多认知度;我们想从乐队里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如果没有爱情,可能……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继续留下了。”
萨曼莎的眼睛眯了眯:“这是威胁?”
谢桑榆微笑:“不是,只是分析。”
萨曼莎没说话,移开了目光。表情看不出什么态度,像是还在考虑。
柏然小声开口:“再者,我们又不是没吵过架。最开始我们关系那么差,闹矛盾的频率那么高;但也没影响过排练和演出,不是吗?”
萨曼莎重重呼了口气:“恋人之间的吵架不一样,破坏力可高多了。”
柏然连忙说:“我们谈恋爱之后也吵过架的,就在下半程巡演开始的时候。我俩当时冷战一个多星期了,但工作的时候不是也没出岔子嘛……”
下半程巡演开始的时候?萨曼莎挑挑眉,很快记了起来。
当时谢桑榆家里出了事,让柏然转发一下乐队声明他都不愿意。成员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柏然也当没有谢桑榆这个人,冷着张脸,看也不看他一眼。
她还记得住进酒店之后,自己甚至专门去找了一趟柏然,劝他对桑榆宽容些;她哪知道,那时候她就已经在介入两人的恋爱事宜了。
想到这里,萨曼莎简直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人家小情侣闹矛盾,她在那自作聪明个什么劲?
“咳……”萨曼莎清了清嗓子,有意压沉了声音:“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我总不能命令你俩分手吧?”
柏然和谢桑榆眼睛同时一亮,嘴角提起来,张嘴就准备说谢谢。
“不过,”萨曼莎及时打断:“你们也知道,最近乐队里有事忙;怎么告诉其他人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就不代劳了。”
柏然和谢桑榆连忙点头答应。
“行了,我要下去了。”萨曼莎摆了摆手,朝来时的门口走去;手握上门把手时,又忍不住转头:“你们也早点下来。这里虽说没人,但毕竟也没墙挡着,不适合谈恋爱。”
两人并肩站着,点头答应;在灰蒙蒙的天色中笑得灿烂,跟萨曼莎挥手告别。
萨曼莎心中莫名一暖,看出了眼前的两人何等般配,意识到自己见证了多么鲜妍明媚的、年轻的幸福。
萨曼莎拉着门的手一顿,忍不住和他们一样笑起来:
“行了,祝福你们。”
飞往洛杉矶机场的航班晚点了,一行人走出机场时,已经是当地时间早上八点。
加州的夏季阳光明媚,海风微凉,天空是亮眼的湛蓝色。辛西娅和杰西卡换上了轻薄的长裙,戴了宽沿帽和大框墨镜,裙摆在风里摇荡,其下的平底鞋走得飞快。
杰西卡最熟路,走在最前面:“我昨晚联系杰克叔叔了,就是之前你们见过的管家,他叫了车过来接我们。”
辛西娅在她斜后方,问:“车牌号你知道吗?”
杰西卡果断摇头:“不知道,没告诉我。”
“啊?”另一边,为了用帽子藏住头发,热得出了好几茬汗的丹尼尔傻了眼:“认真的吗?”
“哎呀放心,”杰西卡摆摆手,脚步一点不见犹豫:“肯定不会把你丢了的。我不认得车,但司机认得我。”
果不其然,拐过一根柱子,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的人就迎了上来:“是杰西卡吗?”
“嗯。”杰西卡把墨镜摘掉,朝对方笑了笑:“我是杰西卡,车停在附近吗?”
司机连忙点头,朝身前伸手:“是的,您跟我来。杰克先生说您喜欢喝橙汁和汤力水,我在车载冰箱里冰了一路,现在喝应该正好。”
杰西卡笑了笑:“太贴心了。”
司机也笑:“都是我该做的。”
车停得并不远,在停车场里拐了个弯,眼前出现了一辆无比显眼的加长商务车。
司机按了下钥匙,依次帮大家把行李和乐器放上去,临走前,顺口多问了一句:“就只有三个人坐车吗?”
三人疑惑,同时看向另外两人:“柏然和谢桑榆呢?”
杰西卡率先折返:“我去找找。”
丹尼尔和辛西娅也没愣着,跟在杰西卡身后绕出拐角。
没走几步,大家全都停了下来。
柏然和谢桑榆就在离他们不过二十米的地方,正缓步朝这边走来。
清晨阳光正好,柏然戴着一顶棒球帽,一只手握着肩上的吉他包带,另一只手,牵着走在他身边的谢桑榆。
急匆匆赶来的三人纷纷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