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饿得难受,陈可诚端饭来哄着吃,温辛吃不下,但为了宝宝还是硬着头皮吃,越吃越觉得委屈,吃完趴床上哭起来。嘟囔都是因为自己之前不好好吃饭,害得宝宝出现问题,怎么哄都哄不好。
“我接个电话。”陈可诚摸了两下温辛后背,接起电话,“怎么了?”
秦同直截了当:“结果出来了,孩子没事,很健康。”
陈可诚一愣,随即说道:“多谢,改天请你吃饭。”
陈可诚立刻拍拍温辛的背:“你不哭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温辛身体僵了一下,抽泣声也停下来,瓮声瓮气的:“什么?”
“先让我看看还哭不哭了。”陈可诚说着轻轻掰过温辛的肩,俯下身去仔细看温辛哭得通红的眼睛,伸手在他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皮上碰了碰,说,“宝宝没事,刚秦同跟我打电话说的。”
温辛低头拿手背揉揉眼睛,吸了下鼻子再次确认道:“真的吗?”
“嗯,先洗洗脸,我们去医院。”
陈可诚拿着厚羊绒外套往温辛身上裹时,温辛又问了一遍:“Ian,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真的,”陈可诚知道温辛很在意宝宝的健康,这段时间因为这件事情绪始终提不起来,他给温辛系好围巾,摸出手机给秦同打电话,向他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听到第二个人讲,温辛脸上才有点笑模样。
第二天温辛感冒就好了,鼻子也通了气,早上醒很早,这还是第一次比陈可诚早,睁开眼睛,陈可诚安静的睡脸在眼前。
温辛凑上去吻陈可诚的眼睛,想要抱住他,但肚子抵着不能紧密与他拥在一起。
温辛叹口气,戳了下肚子,不大高兴地嘟囔:“宝宝早上好。”
“早上好。”陈可诚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嗓音带着倦意,温温柔柔地从头顶传来。
温辛和眼睛微微弯起来的陈可诚对视,他在陈可诚怀抱里十分贪心地想,如果以后每天都是这样就好了。
温辛躺得难受,起床到楼下看阿姨做早饭。
阿姨哄小孩似的和温辛讲话,教他捏小笼包。温辛会捏大包子,但小包子还不太会,弄得手上都是面粉。他靠在岛台边上,腹部隆起,被顶起弧度的浅棕色羊绒毛衣上沾了些面粉。手心朝上捧着只长相不算好看的小包子和阿姨有说有笑。
陈可诚下楼看到这样一幕,想,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一直渴望拥有的家的模样。
-
最近气温骤降,陈可诚赶在下雪前差人送梁英回了老家。梁英回去后心情极好,跟温辛打电话时语气里都掩不住开心的笑意。
温辛向她道歉,说自己在国外回不来没有回来送她,并承诺明年四五月份会去看她。
梁英打开摄像头,镜头里出现一个小宝宝,穿着粉色的小衣服,乖巧地躺在梁英怀里:“你盛阿姨女儿生了小孩,是个女孩,你看看。”
即使是病愈后见到自己,也没有见梁英笑得这样。眼里盛满慈爱,只有在温辛很小的时候,梁英才这样对他投以这样的眼神。
但只是那样的眼神,在温辛记忆里也不大清晰。
温辛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人类幼崽,他心里憋着气,但隔着屏幕也能受到强烈的可爱冲击,肉嘟嘟的脸叫人很想捏一把。
温辛脸上硬扯出个笑容:“好可爱。”
陈可诚也好奇,凑到边上看,半边脸出现在镜头里,朝梁英打招呼:“阿姨好。”
“好好,小陈也在呀,多谢你送我回来……”
“您客气了。”
“你们最近怎么样?听说那边下雪了,一定要多穿一些。温辛这孩子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温辛不是不打,只是他对梁英有情绪。前阵子给她打电话,梁英说漏嘴,她身体恢复好还没多久,就想着要回去做月嫂赚钱。她之前为了挣温辛学费专门学了月嫂,干过几个月,后来嫌不自由,又转头继续卖凉皮。
温辛气她不爱惜身体,非要去工作挣钱,为此跟她争论了几句。梁英又改口说不要人家钱,温辛听着更生气了。
梁英生病那会儿找盛阿姨借钱都不借,现在好不容易病好了,又上赶着给人照顾孕妇看孩子。温辛断定梁英生病脑子也给生坏了,以前那样精明一个女人,现在却被人哄骗得像个笨蛋。温辛舍不得跟她吵架,决定跟陈可诚商量一下怎么委婉温和地阻止梁英。
同时温辛也在怪他自己,跟自己较劲。明明是他不告诉梁英自己怀孕的事情,但当得知梁英要去照顾别人和别人的宝宝,温辛心里很不痛快。尤其现在他看到梁英抱着别人的小孩笑成这样,眼睛酸得难受。
就算梁英知道也一定会为此痛骂温辛,毕竟肚子里的宝宝生下来也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它是陈可诚的。陈可诚的家人。
陈可诚喊了温辛好几声温辛都没反应,他拿有些冰的手背贴了贴温辛脸颊,温辛才回过神。
他双手握住陈可诚的手:“Ian…”
陈可诚看他的眼神带着疑惑,温辛怕他看出什么,便贴上去亲了他,朝他眨眨眼睛,看着他笑:“我们去吃辣鸡爪和鱼饼好吗?”
“好。”
温辛之前问过陈路与那家年糕店的位置,在一个中学对面。中学距离他们这儿不算很远,但也不怎么近,走路大概需要二十分钟。
外面雪很厚,密密麻麻鹅毛似的雪花还絮絮在天上飘着。铲雪车工作几轮,也挡不住雪下落的速度。
陈可诚打算开车去,但遭到温辛拒绝。
“我想走走。”
“外面冷。”
温辛不陈可诚,自顾自去衣帽间换衣服。陈可诚跟屁虫一样跟过去,怕他冷,硬要他里面穿了件厚一点的毛衣。
温辛套上陈可诚特意给他买大两号的羽绒服,穿在身上像是裹了层厚被子,很宽松,也可以遮住越来越明显的肚子。
外面风很大,雪在空中被吹出一道道斜线。穿得厚重严实的温辛一点不觉得冷。陈可诚牵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撑伞,雪落在伞面上,发出粒粒声。两个人慢慢踩着雪,去吃一顿期待已久的美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