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306的衣服不算少,但她反反复复总是穿那几件洗得发白的衬衫。
白胭很瘦,但并不是那种瘦骨嶙峋的骨感,是一种带着清冷冰霜的洁净感。
单衣下,她后背的蝴蝶骨清晰可见,腰身尤薄。
仿佛一手就能环住。
孟鹤川的喉头兀自翻滚,拇指轻轻摩挲,方才的那抹细腻还残留在指尖。
他失神地在想,如果她穿上了今天自己送去的那条裙子是个什么模样呢?
白胭写完字,从黑板面前转过身。
与正对面的男人视线相触及。
四目相对,太灼热。
白胭觉得自己脸颊的温度又升高了不少。
她垂下脸,扯了扯自己领口的扣子,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锁骨窝上都是一片粉白。
孟鹤川眼风扫过去,刚好就落在那白晃晃的一片上。
捻动着的手指倏地就动不了了。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吉普车上做过的梦。
气血在他的体内翻涌,两只拳头也不自觉握了起来,逼出了手臂内侧的青色脉络。
现在不仅是白胭,就连孟总工也觉得教室里的温度似乎一节节爬升。
他不自觉也抬头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谭贺桉侧目扫了一眼,没说话。
“Yan,你这里写错了。”
魏巍拿出白胭码好的田字格本子,指给白胭看:“语法的种类你漏了一句,还有这里,上课的时间你也写错了。”
他拿过黑板擦,将白胭写错的上课时间给改正。
他奇怪地望着她:“Yan,虽然我们接触得不久,但你很少有这样粗心的时候。”
白胭对了一遍,发现确实是自己做错了,连声道歉。
“没关系,你看起来有些累,是下午说了太多话吗?”
魏巍又将田字格本交给其他老师,让他们帮忙分发下去。
他担心地望着白胭:“你的脸好红,是屋子里的暖气片太足了吗?今天本也只是一个动员会,课程内容不多,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白胭将碎发拢到了耳后,暂时将原本那些莫名其妙的心思收了起来。
她笑了笑,“我没事,魏老师,咱们选拔的时候浪费了不少时间,尽快开始吧?”
魏巍点头同意。
为了突出交流班日后的主题,饶是魏巍的中文说得很溜,但在动员会上,他还是用了英文来发言。
白胭自然而然地担任了同声传译的工作。
在后世她就参加过无数场大型的会议传译,这种口语化的场面根本难不倒她。
但在她那里是小case的事件,在别人眼里,既新奇又佩服。
除了去苏联参加过交流培训的孟鹤川与陆寄礼见过这样的传译员,其他那些半大的小伙子都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
他们好奇地看着白胭在魏巍说完上一句话之后,根本不用思考,直接就无缝翻译成中文叙述给他们听。
或许是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白胭脸上的清冷与疏离尽数褪去。
她就那样自信又张扬地站在讲台一角,说话的尾声微挑。
傍晚的夕阳透过透明的窗照进来,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如果说青松是形容站姿挺拔的孟鹤川,那白胭便是立在风雨中独一支的艳色玫瑰。
带刺,却又吸引人想要一览芳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