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医生来给她扎了几针,她才能哑着嗓子吐出完整的句子。
“让我……四……死。”
这是林晚乔吐出的第一句话。
她面色苍白,眼里不加掩饰的死寂刺得盛司宴心里鲜血淋漓。
“盛总,林小姐刚苏醒,不能情绪激动。”医生委婉提醒。
睁眼看见盛司宴开始,心跳检测仪开始剧烈波动。
林晚乔的面上毫无表情,可急促的心跳频率无法掩饰心中激荡着的滔天情绪。
盛司宴连连点头:“这里除了我没有人能进来,不会打扰到她的。”
医生瞬间低着头不在开口,闷声收拾好东西之后摇头离开。
若不是身体实在虚弱,林晚乔恨不得能将盛司宴千刀万剐。
如果眼神能***,此时的盛司宴已经被反复鞭尸,林晚乔死死盯着眼前人。
盛司宴也怔怔回望着她,他林柔的把手放在她微微隆起小腹上。
“乔乔,这里有我们的宝宝。”
林晚乔闭上眼,偏过头去不去看他,扯着嘶哑的喉咙:“yue——”
她用尽全力从胸中吐出,然后微微喘着气,不再说话。
盛司宴睁大双眼,怒意一瞬间卷席他的眼眸。
可目光触及林晚乔,又顷刻间冷静下来。
乔乔要静养,她生病了……
“林晚乔,这是我们的孩子。”
盛司宴轻轻握住林晚乔的手,万般缱绻林柔。
鸟雀在窗外吵闹,外面的世界似乎早就步入春的篇章,唯独蓝桉山庄好像还沉溺在冬的寒凉。
第二天一早。
林晚乔瞥了一眼守在自己床前办公的盛司宴,一反常态的林和:“春天到了吗?”
盛司宴又惊又喜,他以为林晚乔终于原谅自己了,“到了,庭院的花都开了,带你看看。”
他林柔扶起林晚乔,替她披上衣服,将她抱到窗边。
窗户打开一半,微风裹挟着春天的花香,闯进死气沉沉的房间。
阳光洒在身上,暖烘烘的,好像让人又生出那么一星半点儿对生的希望。
林晚乔怔怔望着天空飞过的候鸟,南飞的雁又迁回这个寒冷的城市。
她伸出手,阳光落在掌心;合上手,阳光并未被她抓紧。
微微偏过头,盛司宴眼神正紧紧盯着手上的文件。
林晚乔一点点往窗前挪,然后猛地用力站起身,用尽全力跃出窗外。
冬天被落下的雁抗不过寒冬,被圈禁的雀为自由而亡。
春天化不开心里的雪,爱意不会随风回来。
这座爱的囚牢,她实在被困得太久,太久……
“乔乔——”
盛司宴为防止林晚乔再***,早就做好了防护,窗外的地面铺满了软垫。
可真正看见她毫不犹豫纵身一跃的时候,心还是猛的一缩。
林晚乔没有受伤,只是还没痊愈的身体又呕出一滩淤血。
被救上来时,她眼里没有任何悲喜,只是一片寂然的空。
盛司宴捏着她的双肩,愤怒染红了他的眼尾:“林晚乔,你就这么想死?!”
林晚乔恍若未闻,宛如一个木偶般。
盛司宴见她这样的冷淡,转而换了一副林和模样:“你怀孕了,我们又有了自己的孩子。”
他伸手林柔地替她整理碎发,“孩子是无辜的,等生下来宝宝,我们就复婚,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哪怕提到了孩子,林晚乔依旧如同被剥夺了灵魂般木讷,没有一丝表情。
盛司宴心口一窒,紧紧将她拥进怀里,眼里的偏执占有毫不掩饰。
“乔乔,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风平浪静了几天。
盛司宴被一个电话叫走,房门再次被打开。
几个下人抱着新的合同走了进来,忙不迭的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