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全是森冷,江素问心中更是一片冷然。
自己六岁的那年,表叔一家子就住进了司南伯府。
本是绕了好几个弯的亲戚,可就是因为江桁心软,顾念同宗之情,便在柳氏一家子的百般哀求之下才收留了他们。
司南伯府是世袭的爵位,荣华富贵自然不在话下,表叔一家子在这府里被照料得处处周到,甚至表叔还接管了这府里的总管之权。
人是不知足的,尤其是在尝到了甜头之后,便越发的贪婪。
柳家一家人蹬鼻子上脸,在这司南伯府里还真的当自己是主子了,处处作威作福,后来更是肖想起天家富贵,想占了司南伯府的所有家产,动了杀心。
不过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真不知道这一家子的面皮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如此没皮没脸不知廉耻。
可叹这一家子也算聪明,处处溜须拍马,把江桁和江文氏哄得服服帖帖,眼下这柳青青便是学得她爹娘的那一招。
迈步直接走了进去,江素问收起眼中的冷意,挂上了微笑:“母亲!”
屋内本在说话的江文氏和柳青青都看向了门口,待看到门外人儿走入之时,都有些看得呆了。
今日的江素问着了一件水蓝色娟纱金色绣荷纹长裙,外搭了一件素白色丝绸罩衣,头梳朝云近香髻,端庄大方,明艳动人。
那张动人心魄的绝艳脸庞只是轻施粉黛,却也别有风姿,虽是十四岁刚刚及笄的姑娘,已经有了旁的姑娘没有的姿容与气质,淡然却不失贵气。
江素问走到江文氏面前,盈盈福身,更是端庄娴雅。
淡然与端庄,高贵与冷然,明明是截然不同的气质,可都结合在了江素问的身上,令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别有魅力。
看着这样的江素问,柳青青的眼中流露出别样的情绪来。
自己只比江素问小一岁,凭什么她就那般耀眼?
这个死丫头,绝对是自己最大的威胁!
她怎么就没死在青阳山呢?
“你的脚上还有伤,还行什么礼?快起来!”
江文氏心疼江素问,过去忙把她给扶了起来,拉着她就在自己身边坐下。
见江文氏如此心疼江素问,而自己却被冷落在了一旁,柳青青心中的妒火就烧得更旺了。
明明她也生得明艳动人,怎么就得低江素问一头?
老天还真是不公啊!
可柳青青却不敢表露出来,起身过去就要去拉江素问的手:“姐姐,你的脚也伤了吗?疼不疼?昨日是你的及笄礼,你怎么就一个人进了青阳山?真是太危险了!世子哥哥也真是的,怎的这样纵你乱跑呢?”
这世子哥哥叫得真是顺口啊!
柳青青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还要提及梁梓旭,这是故意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吗?
上辈子自己眼睛怎么就那么瞎呢?竟把柳青青这种毒妇当作至亲姐妹,什么心事都同她说,什么好事都想着她,可自己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是家破人亡、爱人离弃……
其实柳青青的野心早就表露在明面儿上了,只是她上辈子太愚蠢,一丝都没看出来,一颗心都扑在了梁梓旭那泼才身上。
不着痕迹的躲开了柳青青的碰触,江素问淡淡道:“妹妹这世子哥哥叫得亲热,莫不是有意于梁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