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把银色飞剑直直飞来,霍景深微微侧头,萧疾和迎面飞来的尺素被一起钉在墙上,长长的白练将萧疾缠的严严实实。
萧疾侧头看了一眼穿透衣领的剑,正是温寒。
远远地一道纤瘦的白色身影迈进了院子,散开的鸦黑长被风吹的扬起。
“谁死我院里了。”声音冷冷的,气力似是有些不足。
人已经进了乱七八糟的灵堂后站定,抿了抿苍白干燥的唇瓣,抬手将温寒召回收入剑鞘,望着地上直直盯着他的萧疾,拧着秀气的眉头又看向身旁的霍景深开口道:“又什么疯。”
看了眼倒在桌案上摇摇欲坠的灵位,哦,没事了,死的是她自己。
她这是回来正赶上自己的葬礼,看看周围,还被萧疾这孙子砸了。
察觉到飞剑熟悉的灵气波动时,霍景深就收起了手上的灵气,配合地侧头转身躲开被击飞的小白眼狼,现下正仔细打量着回来的人。
脸色极苍白,几乎没什么血色,唇瓣也无甚颜色,本就瘦削的身板看着更单薄了些,说话声调后劲不足,气血两虚,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有伤,并且可能不轻。
霍景深眼瞅着萧极看了尚弦月回来挣扎唔咽,灵气暴动的样子叹气,与身边人对视一眼,尚弦月眼里平静,面色不变,霍景深却好像是读懂了什么,一道灵气打在萧极后颈,瞬间屋子里安静下来。
将周围弟子挥退,才开口道。
“这小子以为你死了,就这样了。”霍景深召回藏锋入鞘,捏了捏眉心吸了口气,事情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该先说哪件。
理了理思绪才重新开口。
“道乾宗传来消息,说在密境中亲眼见你死于上百金丹的引爆,宗主便下令做了灵堂,以衣冠冢下葬。”说到这里霍景深舒了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
霍景深低头看着有些苍白的,他看着长大又死里逃生的少年,到底是有些心疼,伸手捏了捏少年肩膀,想要安抚一下,不料少年猛地弯腰闪躲瑟缩了一下。
定睛一看,手上是红色的濡湿,少年疼得吸了一口冷气便开始剧烈地咳嗽,几乎喘不上气来,瘦削的肩背勾起,直到支撑不住用温寒拄着身体不至于匍匐〈音,仆福〉在地。
而蝴蝶骨和脊骨紧贴的雪白衣料上渐渐透出血色的斑块,像是雪地里盛开的梅花。
霍景深瞳孔被血色刺痛,紧缩一下,蓦然〈音,漠然〉伸手去扯少年后颈的衣领,力道极大,咳得头脑缺氧的尚弦月一时没反应过来,还真就被他扯下来了。
少年原本白皙的后背上潦草缠着几圈白布,此时早已被血液洇透,没被缠好的肩膀附近仍然可以看见深可见骨的可怖伤口正血淋淋地张着嘴。
“咳,师兄,松手!”
尚弦月紧抓着胸前的衣领,后背的衣服被扒到腰下,前面的衣领几乎完全敞开,冷白的皮肤大片暴露在空气中,激起一阵细细的战栗。
虽然现在是男身,身上还缠着绷带,但这种被人按在地上扒衣服的感觉也绝对称不上美妙,热血上头,脸上一热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一肘回击反而被死死抓住胳膊一拉,单手支撑不住,这次是真的被按在了地上。
“你就这么赶回来的?”身后人声音阴沉,她顿感不妙。
霍景深倾身单膝压在尚弦月尾椎骨的位置,一手扯着一条胳膊确定他动弹不得,松开按在后颈的手,抽出藏锋挥手划开了裹着的绷带,看见伤情全貌的一刹几乎呼吸一窒。
后背一凉,尚弦月只觉得无数脏话抑制不住的喷涌而出。
“霍喻清,你!……”尚弦月只觉得怒气带着热血向喉中一冲,呕出一口血来,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小兔崽子!霍景深看得直皱眉,这人后背上根本看不见什么皮肤了,血肉碎裂,森白的脊突和蝴蝶骨像是插在这一片的血肉里,还掺杂着许多不知名的贯穿伤。
惨,惨不忍睹。
捏着的手腕处传来虚弱但规整的脉搏,意味着身下少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气急攻心,晕过去了。
气急攻心,就因为自己关心这小子强行扒了他的衣服?
霍景深气笑了,小时候受伤什么时候不是他帮忙上的药,什么是他没看过的,现在孩子长大了,师兄就看不得了?
像是赌气一样,直接将人翻过来将外袍里衣扒了个干净,白暂平整的胸膛没什么伤口,裤子倒是没动,一个是看着没有伤口,再就是毕竟要给席师弟在医师和弟子面前留个面子。
轻松将人抱起,向后面的寝室走去,将人放在床上,吩咐弟子去叫医师,顺便让人将外面还躺在灵堂里的萧疾带走,便亲自去打了水给他清洗伤口。
废了一番功夫小心将后背清理干净,开始擦洗沾在双臂上的鲜血,到手背时视线一顿。
这伤口有些特别,像是什么的咬痕,牙弓很小,像是小孩子?
两侧的伤痕已经有些变淡了,只有中心还比较重,透着殷红的颜色,像是几片绽开的花瓣。
最重的伤在背后,霍景深没有深想,换了几次水擦洗完,弟子也带着医师过来了,便让开站在一旁看着医师诊脉。
然后现除了严重的外伤,内伤也不轻,几乎全身的筋脉都被震断了,五脏六腑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得知尚弦月是自己回的宗门,医师抖着手摸着胡子,瞪着眼连呼几声真乃神人也。
霍景深黑着脸将医师送走,想着那句“血肉零碎,神魂不稳,动摇根基”,第一次觉得牙很痒,有种想拿什么东西磨牙的冲动。
很好,这小兔崽子还真是【死】回来了!
于是,当尚弦月睁眼就看到他亲爱大师兄仿若黑云压城的脸,原本一腔上涌的火气也被浇灭了去,甚至有些许不知从何而来的心虚。
不是,明明进门被按在自己灵堂对着自己棺材被扒了衣服气晕吐血倒地的人是她,是她好吗?他为什么看起来比她还生气?
“我们阿月挺有本事的。”
看着自己大师兄反常甚至带着笑意的话,尚弦月只觉得上完药已经没什么感觉了的后背又有些针刺样的幻痛,便马上低头闭眼,像是缩着脖子的鹌鹑。
“我倒是头回见能将自己尸体带回来的人。”
“真是好本事嗯?”
“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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