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然如遭雷击般地楞在了原地,他花了亢长的气力才听明白了邹氏有孕一事,刹那间,难以言喻的愧怍与自责将他吞噬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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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怀醒来时瑛瑛正坐在床榻边打瞌睡。
他瞧见瑛瑛娇憨素白的面容后,便不由地一笑。
薛怀不知晓自己昏睡了多久,可以确信的是瑛瑛一直在他身边守着他——因他在昏睡时总是听见瑛瑛自言自语般的声响。
“等回京之后还是得去普济寺给夫君求个避水的平安符才是。”
“夫君的属相与水相冲。”
“听说普济寺后头的温泉那儿风景宜人,这下倒是没机会去了。”
百无聊赖的瑛瑛只能以絮絮念的方式驱散自己心里的困意,她自然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昏迷的薛怀身上,一旦薛怀醒来,便要敦促着他喝下满满一碗姜汤。
只是熬了一夜的瑛瑛难以与自己的困意周旋,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她便已靠在床架上睡了过去。
薛怀轻轻地撑起了自己的手臂,尽量放轻了自己的动作,在寻到一个能把瑛瑛揽进自己怀里的姿势之后,他便伸出手臂将瑛瑛从床榻边抱进了自己怀里。
瑛瑛许是困的狠了,即便薛怀褪下了她的锦鞋,将她的外衫剥离,她也没有醒来。
薛怀替她掖好了被角,并轻手轻脚地卸下了她鬓发里的钗环,让她靠在自己胸膛间恣意安睡。
其间,薛怀替瑛瑛拢好了鬓边的发丝,抚平了眉宇间的褶皱,才阖上眼与她一起沉沉睡去。
小桃等丫鬟走进内寝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样温馨安宁的一幕——世子爷靠在床枕之上,夫人躺在世子爷怀中,两人交颈而合,亦如俗世里一对普普通通的恩爱夫妻一般。
芳华给小桃使了个眼色,两人忙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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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瑛醒来的时候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
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男子的怀抱之中,再往上一瞧,薛怀清晰无比的清俊容颜与她只有咫尺的距离。
她什么时候睡着的?夫君又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她就这样躺在夫君的怀里睡了一夜吗?
瑛瑛慌忙要从薛怀的怀里坐起身来,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醒了薛怀。
懊恼的杏眸迎上酿着宠溺的明眸。
薛怀先开口问她:“醒了?”
瑛瑛心里正是不自在的时候,她头一回剜了薛怀一眼,嗔怪般地问:“夫君醒了怎么不告诉我?”
薛怀大病初愈,哪里能充当她一整夜的“肉垫”?
薛怀含笑道:“是我不好。”
如此如沐春风的笑意配上诚挚的歉意,霎时便让瑛瑛心口的怒意消弭了个干净,况且瑛瑛哪里是真的在生薛怀的气?
她只是在担心他而已。
思及此,瑛瑛不由地忆起了昨日薛怀被人从水里捞起来的骇人模样。
惊惧掺杂着担忧,瑛瑛顷刻间便红了眼眶,眼底通红的她却还要做出一副坚强的模样来,“夫君下回能不能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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