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容宁用虚弱的声音道:“我要走的是太上无情道。”
天道闻言,叹了一口气,带了些长辈看晚辈不成器的惋惜,道:“可想好了?”
“断情绝爱,心中有大义,无小爱,这才是我容宁该走的道。”
她的嗓音虽然嘶哑,但清晰地传入了天道与季白的耳朵里。
“罢了,随你,开心就好。”
话毕,容宁面前就出现了一道门,那正是太上无情道。
她缓缓走进,刚要推开,心中又浮现了几处画面。
那几处画面都是她和楚观澜。
她不知道为何在此时想起那个废物,碍事得很。
只是一瞬间,心一横,刚因犹豫而放下的手,又抬起来,朝那扇门推去。
门内是一片祥云,光芒四射,待她走进去,这条道路就已经择好了。
撑了那么久,如今终于做好了一切,容宁不堪重负倒了下去。
晕倒前她听到天道在上空惋惜,声音若即若离。
“相见情已深,为语可知心。”
一语道破。
她真的,动过心吗?晕倒前最后一刻容宁想。
情深而不自知,那个人就像一个小太阳,照进她黑暗的世界里,给她带来了一束光。
那个人少年无畏,意气风发,不是她这种阴沟里的东西能想的,能触碰的。
不知何时,她早已情根深种,只是这一生山高路远,他们不过尔尔,她不敢承认罢了。
从今以后,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师徒。
……
待容宁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玲珑殿的寝殿里。
她撑着身子,正准备坐起来,却感觉到腿上的重量。
一看,是楚观澜躺在了她的腿上。
容宁凑近一看,少年眼下是两团淤青。
也是,自从他父母死后,他已经很久没像这样安稳地睡过好觉了。
容宁没有捉弄他,缓缓抽出脚,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她走出内室,想倒杯茶解解渴,可发现燕渡趴在茶桌上睡觉。
这两个徒弟,实在不省心。
容宁叹了口气,认命地去偏殿给他二人拿了两床被子再一一盖上。
楚观澜还好睡得死,对这一切都无所知。
而容宁走近燕渡时,她赫然睁开了眼,眼里是无尽的恨,手里还做着攻击姿势。
“哟,时隔几年,我们小燕渡又想弑师?”
燕渡立刻清醒过来,看了眼她手中的被子,随即便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
容宁也被这一举动惊到了,她立刻施法为她那肿得高高的右脸疗伤。
“师尊,对不起,我冒犯了您。”
容宁不禁自我怀疑,难道是她的教育有问题,这两徒弟怎么都快疯了。
她道:“下次,再做如此动作你就自己滚去戒律堂。”
燕渡没说话,容宁等了许久都没听到她的回答,有些疑惑。
她弯下腰一看,燕渡垂着头正在哭泣。
“怎么了?”容宁对待这个跟她受过一样苦的徒弟总是温和些。
再者,这孩子她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记不起是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