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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1页）

沈青鸾印象中，顾慧是个明艳爽朗的姑娘，随了曹氏的性格，明艳带笑的模样很招人喜欢。

“慧姐儿素来懂事，可是最近发生了什么？”顾家分家不过五六年，齐氏是看着顾慧长大的，见曹氏这样，不由担心询问。

“慧姐儿年后就及笄了，我正给她相看亲事呢，原本倒是还算顺利，侯家遣人上门探口风，我和慧姐儿父亲也还算满意，只是想着细问问他家公子的人品，所以说考虑考虑，谁知没过几日，他家公子就没了，还是那样……”曹氏恨得咬牙，分家之后，他们家只是国公府的旁支，丈夫官位也不高，可他们家本也没有高攀谁的意思，只想个女儿说个人品好的夫婿，谁知那侯家让人上门倒是表现得谦逊客气，他家公子却是那样的人。

自那日侯家四公子在街上强迫飘香楼的头牌不成，反被她误伤推下楼死去，从前没什么才名也没什么恶名的侯家四公子在京城就出了名，尤其是被他家探过口风说亲的人家，提起来都恨得牙痒痒。齐氏婆媳两个也是如此，听到侯家四公子，想到的首先就是那个人品不好还死得难看的，片刻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侯家四公子，承恩侯那个侯家？”

“虽说只两家通过气，这事对慧姐儿影响不大，再说相看亲事这事，也少有一说就定下来的，偏偏慧姐儿这孩子，就说在人家眼里，她连青楼女子都不如，非要参加大选。”曹氏说起这事就发愁，很是吐了一番苦水“嗯？侯家？可不就是那个侯家。”

高门大户当中，姓侯的也就两家，另一家老爷子致仕之后已渐渐淡出了这个圈子，如今若说侯家，指的便是承恩侯府了。曹氏原本是没想过跟侯家结亲的，她生了一子一女，这个女儿是当做掌上明珠宠着护着的，不指望她为家族做什么，只盼着她平安顺遂。侯家托人上门提的时候，她也很是意外，但想想侯家四公子相貌不佳，说亲也屡屡受挫，大约是放低了要求，而他们家虽是旁支，到底是国公府的亲戚。

“怎么？侯家还有别的问题？”曹氏后知后觉的注意到齐氏和沈青鸾的神情。

“嗯，前些时候，侯家曾派人提过婵姐儿。”齐氏皱起眉头，没有同时向一家的两个女儿提亲的，说起来倒像是在人家两个女儿当中挑挑拣拣一般，顾家虽然分家了，顾婵和顾慧还是堂姐妹呢。就算当初顾辞提出提亲的对象换成沈青鸾，那也是因为顾家还没向沈家提过，否则哪怕沈凤鸣没有嫁过来，顾家也不会再提沈青鸾。

曹氏脸上的怒火更添了几分，原本侯家故意隐瞒欺骗，齐氏便是生气，也没法说什么，这事不提，只是自家人气恼，说出去就要影响女儿的名声。但同时向顾家两个女儿提亲，这把她的慧姐儿当成什么了！想到女儿从前性格爽朗，却不是攀附权贵的性格，如今非要入宫大选，只怕是已经得知了此事，心中憋了一口气，忍不住叹道：“这孩子、这孩子啊！”

曹氏为女儿心酸叹息，但要说劝女儿放弃这个心思，又实在无法，只得向齐氏道：“先前不知，如今知道了，我定是要好好的劝一劝慧姐儿的。只是慧姐儿的性子你也知道，若实在劝不住她，我还得厚颜求一求大嫂要一张名帖。”

本朝选秀女分大选和小选两种，大选选的是宫妃和宗室王妃侧妃，不强制各家送未婚配的女儿参选，但会给公侯之家和高官之家发名帖，拿着名帖虽不说必定入选，但比起其他的要占一些优势。顾慧的父亲也在朝中为官，顾慧有资格参选，但顾行云家是拿不到名帖的。

“这有什么，”齐氏直接答应了下来，“我们婵姐儿已经确定不参选了，那帖子放着也是放着，给了你还省得别人来求。”

国公府适龄的女儿只有顾婵一个，但顾婵性格柔弱，本人也没有去宫里走一遭的想法，否则她姨娘也不会求齐氏给顾婵说亲。国公府有名帖的事大家都知道，不说别的，最近这一段日子便常有不远不近的亲戚来求。齐氏虽不准备送顾婵参选，但那名帖也不能随便送给谁，国公府送出去的帖子，虽不至于为对方负责，但对方若是做了什么，也要影响国公府，若非亲近可靠的人，自然是不能送出去的。

曹氏先谢过了齐氏。她是不舍得女儿入宫参选的，虽然有传言道此次选秀是为几位皇子，但宫中也未必不会选人，若是选入宫中，说句不敬的话，皇上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她的女儿还未及笄啊！曹氏自然希望女儿能想通，放下参选的想法，偏偏女儿是有主意的，丈夫还十分支持，曹氏只能做好两手准备。

这边说着话，五叔顾行江的妻子韩氏领着女儿顾思走来，与齐氏和曹氏问了好，拉着顾思坐下，道：“思思，同三堂嫂问好。”

顾行江和韩氏成婚十几年，只得了顾思一个女儿，夫妻俩对这个女儿十分宠爱，顾思却没有养成骄纵任性的性格，闻言腼腆一笑，道：“思思见过三堂嫂。”

沈青鸾还了一礼，笑道：“思堂妹几时来的？三妹妹她们在那边玩，思堂妹可要去寻她们？”

“你不是先前还说想你姐姐她们了吗？快去吧！”韩氏看上去是个温柔似水的妇人，眉眼清淡，仿佛风中弱柳，手轻推在顾思的肩上，却叫顾思身子轻轻一颤，也不说什么，起身便往沈青鸾指的方向走去。

“我刚才听到，大嫂要把名帖给二嫂，莫非慧姐儿要参加大选？”见女儿走开了，韩氏才问起这件事，“我以为二嫂疼慧姐儿，不舍得她参加大选呢！”

这话听起来让人不太舒服，曹氏微微皱眉，却没有细说其中缘由，只简单解释道：“不过是去见见世面罢了，慧姐儿是个笨的，哪敢指望她有这等造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