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四月,也许五月。”徐白说。
师姐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也特意来了一趟雨花巷。
“……我必须要恭喜你。”她对徐白说,“有时候很怕,我的想法会影响你。人间世的路,每一条都难走,不想任何人学我。”
徐白笑道:“我学不来,我没你那么坚强。”
“你只好不差。”
两人拥抱。
不过几日,萧令烜定下了婚期,是五月初二。
四月没有特别好的日子,而他又想婚姻能吉利、长久,只得选了个靠后的婚期。
“你同意这个日子吗?”他问徐白。
徐白:“我还可以不同意吗?”
“你最好同意。”
徐白忍俊不禁。
她不反对。
萧令烜去和徐母聊了。
徐母是这门婚姻里唯一的长辈。得到了她的首肯,萧令烜开始往雨花巷送聘礼。
第一件事,把雨花巷宅子的地契,改成徐母名字。
徐母一辈子没有自已学名,是徐李氏。五旬年纪,人生似到了头,却突然要去市政厅,堂堂正正写个名字,拿一份户籍。
她情绪格外复杂。
“这世道。这个怪异的世道。”她对着徐白感叹。
没哭,但也说不出完整的话。
徐白也看个新鲜,对她说:“姆妈,你是不是不敢想象,不需要丈夫、儿子立户,政府竟给女人立户了?”
“我不敢想!祖宗要是知道,半夜爬上来找我索命了。”徐母说。
徐白:“这是新世道。”
聘礼极其丰厚。
萧令烜还额外给了徐白一张二十万大洋的支票,叫她做私房钱,也可做陪嫁,给自已添彩。
“自欺欺人了。”徐白笑道,“世人都知我穷。”
“那就留作你的私房钱。”萧令烜道。
徐白没有再推辞。
二月初,教育厅出了公派留学生名额,一共二十人,徐皙名列前茅。
她赢过了一众男孩子。
徐家上下欢喜。
在同阳路遇到苏宏,他还特意夸了徐皙:“徐小姐,您妹妹真厉害,和您一样才华横溢。”
徐白笑道:“念书需要吃苦,我们姊妹在这方面勤奋。”
她谦虚。
但她知道,妹妹给她争光了。
徐皙也高兴极了。
徐母邀请邻近几位太太、小姐,来家里热闹热闹,替徐皙庆祝。
徐皙也请几位同学。
徐白都带着萧珠过来凑热闹。
不少人来送礼,徐母拒之门外。她知道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
冯苒和乐至景也到了。
“……苦没有白吃。”冯苒说,“西西,这次扬眉吐气了。”
寒窗苦读,终于大放异彩。
可喜可贺。
宴席上,冯苒胃口不佳。徐白与徐母都看出来了。
私下里问她。
“……小日子一个多月没来。可能是,还不太确定。过几日请我姐看看。”冯苒悄声说。
徐母:“八九不离十了。”
再过几日,冯苒报喜,果然是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