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瑶持心见他无端缄默,一颗心不由得高高悬起,只当是对方的强大超出预期,不安地问:“我是没有胜算吗?”
发现吓到她了,奚临忙收敛神思,捧着名册心平气和地放缓了语速:“也不是。”
“他这般的‘特能’,若被丹修碰上恐怕会打得很艰难,但对你影响不大。”
不如说对方的能力仿佛天生就是用来针对丹修的,颇有点死穴的味道。
这样难得一见的仙根,怎么屈居于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里?
大师姐没有那么多心眼,得到他认同就立刻安心不少,一面说着“那就好”,一面兀自思量是否需要更换法宝。
“既然对方擅用毒,那我带上避毒珠岂不是能轻松压制他了?”
青年支着脸仍旧翻阅名册,“带是可以带,但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丹修调配的毒不讲究见血封喉,大多是一层层往上堆叠,中毒不深之时避毒的器物尚能抵挡,一旦他多次得手,越往下就不是靠外物可以招架的了。”
“有的毒可麻痹四肢,有的毒如万蚁噬心,还有的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奚临条条列举,听得瑶持心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所以对付丹修得速战速决,尽量不给他们动手的机会。许多人会特地去提升五感,放大痛觉,磨砺对疼痛的忍耐力,以便适应扛着剧毒交战。毕竟毒性也有深浅……”
他话语刚落,对面的人星眸流光一亮。
“好主意啊,我也来试试!”
奚临当即脱口而出:“那个很……”
大师姐已经斗志昂扬地开始翻找她的法器百宝箱,嘴里念念有词,“这种修炼方式我从前听谁提起过,叶长老好像还给了一瓶药丸,就是不知道放哪儿了,应该是在这,唔……”
他看在眼中,没出口的“疼”字便随着吐息浅浅地消弭了。
奚临能感觉得到,师姐对于今年的玄门大比有着超乎寻常的执著与干劲,尽管好奇缘由,但他终究未敢逾越。
青年的手指在名册里蜻蜓点水地一拨,随意掀了几页,竟翻到了瑶持心的履历。
眼前浮现出一张鲜丽明艳的脸,笑得可谓耀眼生花。
尽管有着响当当的家世背景,这位大师姐的实战经历却仅寥寥几笔,颇为不忍直视。
他目光轻描淡写地扫过去,不经意地落到了底下的出生年月上,奚临盯着那排工整的小楷,神情微微一顿。
瑶持心才把药瓶子从须弥境最底下捞出,就见他突然问:“师姐,你是五月初五生?”
“是啊。”她正在摆弄丹药,闻声神采飞扬地调侃,“怎么,要送我礼物吗?”
奚临没接这句话,“什么时辰?”
“午时哦。”她眉梢间飘出了一抹小得意,“师姐是八字纯阳命!嘿嘿,少见吧。”
当人出生的年月日时八字为纯阳时便是天生纯阳体质,少见是一回事。
奚临一语不发地合上名册。
对他而言,还有几分难得。
余下的两日很快就过去了,在瑶持心不眠不休地奋战了几个昼夜后,她这场临阵磨枪般的修炼之旅总算迎来了终途。
玄门论道正式开场的第一日是个不算明媚但十分爽朗的大晴天。
清晨,当瑶持心换好衣服走出院门时,她头一回感觉到了紧张,这紧张并非直面大庭广众的怯场,更是一种心里没底的忐忑。
一方面她担心自己赢不了鹫曲,无法改变排名的结果,还是让瑶光山与北冥剑宗结成了同盟;同时她也担心好不容易拼命努力了一回,发现竟是原地踏步的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