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步上前,靠近萧临,在离得极近的地方停住。
他微微低眸,便看到正在仰头的小脸,脸颊上有些红晕,应是被那被褥给捂出来的,一股淡淡的汗味带着烦人的桃香传来,这一次似乎没有那么反感。而她仅仅穿了一身单薄的寝衣,烛光下有些许通透,身前的小山峦被挤压着,锁骨明显,肌肤白皙水嫩。
他无动于衷扫视一圈,看不懂这个小女奴究竟想做甚,与野男人同处一室却丝毫不知羞耻,如此水性杨花。
云夭黄鹂般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有些微痒,“殿下想要杀奴?为何?奴并算不上说谎,奴确实常去牧马监做活,做活时也认识了当时的大部分人。奴努力去寻了,奈何能力有限,或许需要更久的时日。”
“呵,你说我要是拔了你舌头,你还如此巧言令色吗?”他语气阴沉。
云夭伸手抚上他的胸膛,一点点往下挪动着,“殿下若想拔了奴舌头,或是想杀了奴,奴能反抗吗?只是,在这之前,能否给奴一个达成心愿的机会?”
她的每一句话都在萧临的意料之外,这个小女奴,似乎总能轻易逃脱掌控。
他好奇起来。
云夭道:“奴实在恨那唐武,若是殿下能给奴一个手刃这肥猪的机会,殿下想要拔了奴舌头也好,还是杀了奴,奴都接受。”
萧临没有说话,只是讽刺朝她一笑,不懂为何她认为自己有与他谈条件的能力。
云夭见他不说话也不慌张,她手继续往下挪动着,滑过的位置传来陌生的感觉,并不让他反感,却也未激起丝毫涟漪。
她细细盯着萧临的表情,见他没有将自己挥开,松了一口气,轻轻捧住被簪子划伤的右手,直视进他的双眸慢慢跪坐了下去。
她依旧看着他,轻轻探头,靠近他还在流血的伤口,伸出舌尖舔舐上去。
第10章救她
在这一瞬间,萧临瞳孔放大,原本沉寂的心脏忽然异常地狂跳起来。
这个该死的女奴!竟如此大胆,孟浪至极!
弹指间,杀死她,留着她,两种不同的思绪在脑海中疯狂地来回跳动,开始眩晕。
她的舌尖柔软湿润,也很温暖,一点点将他手心流出的血舔尽。又舔上他的伤口处,轻轻吮吸,柔软带来的刺激与伤口处的疼痛交织,似电闪雷鸣般劈在萧临脑中。
他究竟该杀了她?
还是留下她?
杀了她的原因或许是这个卑贱女奴一步步对自己的挑衅。而在他看来,弱者在世上,没有存在的意义。
那留下她又是为了什么?似乎没有留下的原因。
当他的伤口停止流血后,云夭才退开,脸上笑靥如花看着他。嘴角,朱唇,皓齿上,全部都是他的鲜血。白里透红,晶莹剔透。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美人如画,太子口中的美人。
此刻,萧临不得不承认,满嘴鲜血的她,才是这世间最美的一幅画。
他眼神中带着暴戾,思绪来回旋转翻涌,终于在看了她许久后,蹙眉冷血道:“滚——”
此话一出,虽是冷漠至极,云夭心中却是雀跃欢呼起来。
他总算放过她了!
她慢慢起身,不再多逗留,快速行礼之后,离开了那间寝室。
出了屋子后一阵剧烈的狂风刮来,她冷得抱住了胳膊搓着,握紧了手中刚偷到的东西,有些冰凉,四处观察。
可此地太过陌生,她从未来过。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竹青忽然鬼魅一般出现在她面前,她心中一紧,以为这么快就被他发现。
竹青道:“云姑娘,殿下让我送你回去。”
云夭咽了咽口水,才注意到手中拿着那床被褥,平静下来。
看着他将被褥展开,认命地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竹青用被褥将其卷好扛起,如最开始那般飞檐走壁将她送回驿舍,期间她丝毫不敢睁眼。
这个该死的萧临!
……
放云夭离开后,萧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越发懊悔自己为何不杀死这个卑贱弱小的女奴。
可是她跪坐在自己身下,为自己舔伤止血那一幕,在脑海中久久无法散去。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来世的熟悉之感。
他彻夜不眠,那画面挥之不去,导致翌日清晨竟没能起床,直接睡一个白日,到黄昏才醒。
实在没想到,他竟被一个小小女奴影响了作息,真是防不胜防。
他起床,简单洗漱后,自己迅速将衣裳穿好,似乎总感觉少了什么。他细致检查一番,又将整间屋子翻了一遍,却都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
他暴戾起身,将房中花瓶用力掷于墙上,瞬间碎裂一地,朝着窗外大吼道:“竹青——”
竹青听闻动静,立刻翻窗入内,单膝跪在萧临身前,余光扫到那看不出模样的花瓶碎片,手指忍不住一颤,“殿下有何吩咐?”
“玉佩呢?”萧临眼中带着强烈的杀气,重重喘息着。
竹青不解道:“玉佩?昨夜自云姑娘离开后,便无人进入过殿下寝室,属下一直守在门外,也没见到任何可疑人影。”
萧临嘴角抽搐,忽然回忆起昨日云夭从自己身前蹲下去的画面,当时他被她的举动刺激到冲昏了头,竟什么也未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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