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岁安草草躺在床上,歪着头看郝誉,抬起脚。他穿的宽松睡裤,裤脚从小腿一路掉下来,堆在膝关节处露出一截少年才有的薄肌小腿。
“知道啦。”
知道个屁。郝誉看着那小腿在半空中与自己打招呼,勾成一个对折,灵活落入被褥中,宛如惊鸟归林。
楼下,一盏灯接着一盏灯熄灭。
修克正走上来。郝誉边走边调整自己身上的浴巾,听见廊道里蝎尾一扫一扫地面,便知道那孩子心事重重——如果是之前,他或许会关心未成年的身心健康。可挨了伊瑟尔这家伙,郝誉就不太乐意管教修克。
是以,修克天赋好。
可郝誉心情不好,他现在死活不乐意接纳伊瑟尔与哥哥生下的孩子。
他都不是出于“损害雌君颜面”这类理由讨厌伊瑟尔。在郝誉心中,他始终记得哥哥曾如何爱慕伊瑟尔,伊瑟尔又是如何将哥哥弃之如敝履。
一切都要等明天。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郝誉才能摆正对修克、对伊瑟尔的心态。
因此,他现在不想和修克碰面,快速躲入阴影里,放轻脚步贴着墙走。二人低着头,郝誉计算修克暂住房间的位置,忽得听见远一些的屋子传出关门声。
他猛地转身。
正看见修克敲开白岁安房间的门,得到里面一句答应后,满脸不情愿进入。
郝誉:?
这两孩子干什么?郝誉紧了紧身上的浴巾,悄悄爬过去。他也不怕丢脸,屏住呼吸,贴着门缝,侧耳听里面说什么。
“今天你和我一起睡。”
“和我说说,你怎么遇到小叔。”
郝誉:“……”
18岁的雌虫幼崽几巴掌打不坏屁股,自己刚刚就该多揍几下。没事不复习,整天盯着长辈那点私生活问来问做什么?
郝誉决心剩下半年洁身自好,不给亲侄子半点闲话的机会。
他贴着门,继续偷听两孩子对话。
屋内。
修克正在说话,他姿态警惕不少,“你干嘛不问他。”
“他又不会告诉我。”白岁安笑盈盈分出一个枕头,拍拍床褥,“今天,你睡我这里吧。”
“不要。”修克自知郝誉对自己印象发生了改变。他还打算回去和伊瑟尔对口供,好明天一起死不抵账。
白岁安打自己进屋前,就充满敌意,会这么好心留自己睡觉吗?
“我回房间睡。”
“因为房间里有那个贱虫吗?”白岁安打哈欠,仰躺在床上,关掉总控灯,留下一盏小夜灯。他的眼眸因此被掩埋,只留下说话的嘴唇和牵动的下巴。修克咬住下唇,克制自己不要露出更多破绽。
白岁安却死死拿捏住对方,奚落道:“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留下你。我讨厌的人是你雌父,不是你。你要搞清楚这一点。”
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