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闻言,心里涌起一点异样,想了想,也认真地看着雷栗,说,“我觉得我现在没有推开你的理由。”
“是么?”
雷栗笑了下,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有问他番薯还有多久才窑好。
雷栗皮肤很白。
完全不像一个常年累月干农活的人,但他的手掌很粗糙,布满厚厚的茧子,还有几道不知什么时候落下的伤口。
应该是进山时,不经意被草叶割伤的,或许是砍柴时被木刺扎到的。
“我都没察觉。”
“一点都不疼。”
“你晚点看见它就愈合了。”
雷栗总是这样说,脸上带着笑,语调轻快而无所谓。
“……雷栗。”
“嗯?”
周毅忽然凑过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带着刚才接吻留下的潮气。
温热。
湿软。
雷栗愣住了。
周毅也愣了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亲过来,认真想了想说,“我觉得,这时候应该亲你一下。”
“……”
雷栗神色严肃起来,盯着周毅道,“你是不是鬼上身了?饥不择食的色鬼?”
“……”
周毅语塞地摇了摇头,“没有,世界上没有……”
他想说世界上没有鬼,鬼神只是封建迷信,但一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本来就很不科学,就改了话。
“番薯应该好了,把土挖开吧。”
“好。”
雷栗也没有纠结。
两个人挖开了还烫热的土块,翻出底下已经流出蜜糖水来的番薯,还有已经烧炙得皮开肉绽的山药蛋子。
窑的番薯很香。
毅掰开,蜜糖一般的香气就涌了出来,汁水也是如蜜汁般粘稠,番薯肉滚烫,却黏密香软而有劲道。
山药蛋子则是软糯绵密。
香味将睡下的雷大山和柳叶儿都唤醒了,披着外衣出来,看见夜色下黑乎乎的两个人影蹲在院子外。
两老给吓了一小跳。
“爹娘!”
雷栗出声招手,两老才发现是自家哥儿和哥婿,也加入了吃窑番薯的行列。
“其实还能窑鸡,窑猪排骨和猪肘子,腌好了味,用荷叶包起来,裹上一层泥土,再扔进烧红的土灶里。”
周毅砸吧嘴说。
现代人喜欢用锡纸,但锡纸哪有荷叶好,有天然的清香。
“还能这样……”
雷家三人惊叹了声。
这种做法对于贵族地主来说,应该算常见,人家有钱有闲,就爱琢磨这些不一样的有趣的吃法。
而平民百姓一年到头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想到把肉扔进土堆里窑,给没吃过的人看见了,肯定得骂一句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