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快。
有多快呢。
快到她只是断了腿,而不是没了命。
惢心从梦中惊醒,却未有虚惊一场的庆幸,她只觉得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日后,翊坤宫真被人陷害,自已、一定会是这个下场。
毕竟,坐在椅子上送自已进慎刑司这种事,娴妃当真做得出来。
那一刻,惢心只觉得心中好像有团迷雾散了,她头一次深深怀疑,如懿、值不值得自已为她如此拼命。
恰巧翌日,宫外传来消息,说是江与彬在被遣返归乡的途中,不慎落水,溺亡了。
江与彬当初,好歹是冒死帮如懿出冷宫的人,可如今听闻他的死讯,如懿依旧人淡如菊,甚至说了句什么,他自已选的路,落得如今这般下场,想来,也不该有什么悔意。
惢心当下紧了紧握着茶盏的手。
她不敢问,如懿口中江与彬选的路是什么路?
“招认”罪责的路吗?
可江与彬招的,难道不是事实?
一个帮过她的人死了,她甚至不说帮江家寻回尸身,好生安葬,却在这觉得江与彬把她供出来是一种背叛,背叛者的下场,便是死得其所。
终于,惢心另一半的心,也凉透了。
当夜,惢心在小厨房发了把火,烧得她右手落下连片可怖的伤疤。
她知道,翊坤宫的主位就好像菟丝花,缠上谁、便得端着娇弱无所求的姿态,将那人的精血吸食干净。
除非自已废了,不然,她不会放过自已这么好用的忠仆。
果不其然。
自打自已干不了活,那伤疤又天天在如懿面前晃悠,没过几日,惢心便寻了个自已伺候不力的由头,自请离开翊坤宫去书库领个闲差。
娴妃,连留都没留她一下。
惢心离开翊坤宫那日,用手掂量着娴妃递过来的荷包,想来,也没多少银子,唇角浮了个笑,抬手,将荷包扔进御花园的一口枯井之中。
自此之后,紫禁城,又少了个被癔症折磨的人。
五月中旬,科尔沁部使节入京,如上辈子那般想求娶大清嫡公主。
消息传至后宫,太后连忙召了如懿前来商议,毕竟,她们有约在先,自已帮如懿复宠,如懿、则要想方设法打消皇帝送恒媞远嫁的念头。
彼时,太后与富察皇后已是剑拔弩张。
今日太后送自已封贵妃时,先帝赏赐的珍珠领约给皇后,当做为璟瑟准备的嫁妆,明日皇后亦拿出一对彩金鸳鸯,说是送给恒媞带到蒙古的礼物。
两宫各不相让,皇帝周旋其中,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