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惜呀!那个曾经在他眼前闪闪发亮的小表妹就这麽没了,他懊悔没为她再多做些什麽,然而世上哪来的後悔药?
可就在今天,他竟然从学宁口中听见那句话!那个什麽都不会、什麽都不想,就一心只想着能嫁他为妻,相夫教子,然後安稳此生的学宁,竟然……
那丫头又一次让他吃惊了。
想着近来她一直在做让他吃惊的事,她变得勇敢、不再追逐他的身影,她开始有了人生的目标,她想做……更多的事情。
如若不是她打小跟他一起长大,他还真以为她是个陌生人,喔不……也不陌生,他隐隐觉得她有点像是他记忆中的尹碧楼。
惊觉自己有这麽莫名其妙又不可思议的想法跟感觉,他有些懊恼。
穆雪松,你是不是疯了?他在心里骂着自己。
「雪松?」突然,徐白波的声音传来。
他猛地回神,发现徐白波不知道在何时已来到桌边,而他竟毫无察觉。
「想什麽?都想到掉魂了?」徐白波蹙眉一笑,优雅落坐。
「没什麽。」他帮徐白波倒了杯茶,「有件事要麻烦你。」
「噢?」徐白波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乾涩的喉咙,「真难得你有必须麻烦我的事情
,说吧!」
「徐家在京衙里还有人吧?」他问。
徐白波微怔,「我祖父曾在太医院授课,桃李天下,泽披杏林,自然是有人,你要做什麽?」
「是关於我尹姨父跟表妹的事……」他说。
徐白波与他交好,嘴巴又紧,这事他能让徐白波知晓,却不敢让胡成庵知道。胡成庵倒也不是守不住秘密,但他可能会自行认定「秘密」的标准,一旦他认为那不算是秘密的时候,便可能对人说起——尤其是对他姊姊穆雪梅。
这事他爹娘藏了那麽久,没理由现在让姊姊或任何人知道。
徐白波微顿,「他们怎麽了?」
「他们前些日子没了。」他说。
闻言,徐白波陡地一惊,「没了?这是怎麽回事?」
「京城那边来的消息是说蹈武堂走水,他们父女俩双双葬身火窟,没能逃生。」
虽然是不相识的人,但听着这噩耗,徐白波还是露出感慨怅然的神情。
「那麽……你要我帮什麽忙?」
「虽说是意外,可衙门那边应该会做基本的查验吧?」他说:「徐家在那边有人脉,可以替我寿到件作的査验记录吗?」
听着,徐白波警觉地问:「怎麽了?你觉得有可疑之处?」
「倒也不是。」他蹙眉苦笑,「总觉得人就这麽没了,心里有点不甘心,想知道个明
白。」
「原来如此。」徐白波了然地颔首,「放心,我回头立即着手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