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大叫一声,甩开女孩,发现虎口处已经流下血来。
“妈的,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女孩子到底只有十来岁,当然不是个成年男人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倒,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幸好助手还记得会长的话,留了女孩一口气。
晚餐时,助手打开门锁,把手中的蜡烛一照,看见女孩还像早上一样,躺在铺满稻草的地上。
“喂,吃吧。”助手把蜡烛放在墙上的洞口,喂狗一样扔了一块面包在女孩嘴边。
女孩没有任何反应。
“不是死了吧。”助手探了探女孩的鼻息,“没死啊。”
正准备离开时,烛花一闪,助手余光看见在打架撕扯途中,女孩子白色的裙摆被撕开,露出一截白皙光滑的大腿。
助手没离开,反手关上了门,走向死狗一样的女孩,手已经摸上细腻的皮肤。
“呲——”
墙壁上的蜡烛爆出一丝火花,转过头,助手吓了一跳,女孩子已经坐起身,正直勾勾看着他。
他张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黏腻腥甜的液体正不断从他喉咙滑出。
“咳……咳……”
血沫堵塞住他的鼻腔,很快,他能感觉到身体的温度在急剧下降,当然,同时流逝的还有他的生命。
临死时,他终于看清,女孩手里是一把闪亮的钢叉,平时一把一把放在早餐室的餐盘里。
女孩把那把钢叉插进了他的喉咙。
看着他倒下去,女孩子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她后退了两步,捡起地上的面包,泪水不断从眼中滑落,但是女孩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是把裙子上的破洞打了个结,打开门逃了出去。
黑夜里,凉风吹透女孩的裙子,月光苍白,吊在白塔教堂的正上方。
窗子里透出的光好像盈盈鬼火,一簇一簇的树丛如同鬼影。
小黑屋是教堂后面一所废弃的仓库,独立存在,此时正为女孩的逃跑提供了便利。
树枝草尖划破女孩的肌肤,她拉紧兜帽,在黑夜中找着下山的路。
走到天色微亮,女孩的白色裙子早已经脏污不堪,回头看,天空中显现着白塔教堂直耸入云的塔尖。
身后没有任何声音,暂时没有人发现那个助手已经毙命。
女孩喝了路旁树叶上积聚的露水,又抹了抹脸继续向前走。
中央7区并不是谁都能来的地方,女孩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只是偶尔能看见天上飞过的飞行器。
阳光很快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面包已经吃完,女孩不敢休息,天亮了,占星会很快就会发现助手的尸体,如果她不逃得远远,等待她的将是更可怕的命运。
快到山下,女孩看见了平坦的大路,也看见了偶尔经过的车辆,但是她不敢堂而皇之下去拦车,因为占星会很可能派人在附近搜寻。
就在这时,远远开来一辆车,女孩眯起眼睛辨认一下,占星会好像没有银色的车子,她飞奔下去,不停招手。
“少爷,有人招手停车。”
“不管,继续开。”被称为少爷的青年看起来十六七岁,满脸不耐烦,司机看出来自家少爷心情非常不好,因为占星会那个老家伙竟然油盐不进,说什么不肯合作,竟然还以“唱诗班的孩子逃走了”为借口赶他们出来。
“那老家伙一脸刻薄样,还孩子逃走了,这借口都不如说教会死人了。”青年抬起头望向窗外,正好和招手的女孩打了一个照面,女孩身上破烂的衣服正是占星会特有的白袍。
风过,女孩的兜帽被掀起,正好露出一缕红色的头发。
“停车。”青年打开门,看见女孩正提着裙子向他跑来,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不远处,一辆黑车正疾驰而来。
“救救我吧。”女孩扑到青年身前,扯住他的衣服,“带我走。”
青年扶起女孩,看见黑车下来几个人,正是占星会的人:“符少爷,这孩子是唱诗班逃出来的,还请让我们带回去。”
“哦?”青年看着女孩,笑了笑:“你们怎么证明她是占星会的人?”
青年脱下外套,披在女孩身上。
“符少爷,她昨天晚上杀了我们的一位会员,我们要把她交给警署。”
“你是个杀人犯啊。”青年看着女孩,仍然是笑着的,却眼神如冰。
“那个男人,对我欲行不轨,我只是正当防卫,你帮我吧,我会报答你的。”女孩身体微微颤抖,却话语坚定。
“报答我?怎么报答?”
“让我做什么都行,哪怕——”
“哪怕什么?”
“哪怕让我受诅咒,下地狱。”
“好,成交。”青年拍了拍女孩肩膀,“你叫什么名字?”
“芬琳。”女孩抬起头看着他。
“芬琳布兰多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