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绵软的身体滑进了被窝里,双手虚搭在沈雁行的肩上。
沈雁行一点点地破开九天神境的防御之门,在这片无人之境内忘乎所以地开垦耕耘。他又从九天神境坠入凡尘,为干涸的土地播撒甘霖。而在氤氲缱绻的迷雾里遗失方向的洛书,则坠入了葳蕤潋滟的桃花潭水之中。
沈雁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游走戏弄,亵渎这世间最至高无上的神明。
两人情意正浓时,沈雁行包裹湿发的干发巾很有眼力见地散开来,散落而下的湿发糊了洛书一脸,强行将他从无尽深渊中拽了回来。他一把推开覆在自己身上之人,坐起身来轻轻喘息。
他怎能将错就错,任由这错误的情意酝酿下去?
湿发缠身的沈雁行看起来格外性感,波光潋滟的双眼多了几分迷离朦胧之美,微微红肿的双唇更添风情。他侧身撑在枕头上,浴袍的带子不知何时散掉了,身前的风光可谓是一览无遗。
沈雁行变得愈发低哑的嗓音,染上了几分魅惑人心之意:“品尝这世间最醇香甘冽的美酒,果真会令人情难自抑啊。”,此时他很想来上一根香烟,纾解无法释放情绪的身心。
洛书被极具磁性的嗓音震得心头痒痒,一时间竟忘了该如何呼吸。他害怕再这样继续下去,会酿成难以挽救的大错,他需要找个正经话题,让这件事情就此翻篇。
“天魇噬行阵的阵主是盛年谦吗?”洛书心头一怔,他的声音竟会如此嘶哑。
沈雁行明白洛书是在按下这件事的结束键,顶好的兴致直接被浇灭了大半。他把玩着自己湿漉漉的卷发,装起了神秘:“不是盛年谦,而是一个让你意想不到的人,不妨来猜上一猜?友情提示一下,这人与盛年谦存在一定的关系。”
洛书此刻的心绪很是凌乱,实在有些难以聚精会神。在这种情况下去思索问题的答案,不过是在白费功夫。
他并没有多做思考,而是直接从所有的可能性中,选择了感觉上最正确的那个答案:“盛年谦的秘书韩泽?”
沈雁行挑了挑眉,笑着说道:“回答错误。不过,他虽不是天魇噬行阵的阵主,但也与之脱不了干系。”
洛书垂眸思索了片刻,从当时所有与盛年谦有关的人中,将最不可能的答案排除掉后,试探着问道:“阵主与盛年谦存在一定关系,难道是他的商业合作伙伴叶梵?”
“宝贝儿,稍等片刻,我先吹个头发,待会儿再揭晓正确答案。”沈雁行掀开被子坐在床边,拿出床头柜里的吹发机插上电,吹风口避开洛书所在的方向,他低磁的声音夹杂在吹风机的嘈杂声里,“方才的事劳心又费身,都把我给整饿了。待会先享用过可口的美食,我再将阵中发生的事同你细细说来吧。”
沈雁行的头发又长又浓密,吹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勉强吹干。他打理好刚吹干的头发后,换了一身纯棉的粉色居家服,走下楼去准备一顿丰盛的“烛光晚餐”。
神明虽不用通过食物来补充能量,但长久不进食还是会有肚子饿的感觉。他们的五脏内府与凡人基本一致,若是之前长期处于空腹状态,现下最好不要食用太过辛辣刺激的食物。
作为做菜不放辣椒会死星人的沈雁行,这次破天荒地做了一桌子清淡口的菜肴。
两人享用完丰盛的晚餐后,将使用过的锅碗瓢盆堆放在厨房的洗碗槽里,等着明天白天打电话叫阿姨来洗。因为他们身份的特殊性,别墅里并没有请固定的阿姨,都是在有需求时打电话叫钟点工。他们所结的小时薪高出其他人好几倍,阿姨们都很乐意接这里的活儿做。
大致收拾完饭桌上的残局后,他们蜷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继续之前没讨论完的话题。沈雁行找了一部惊险刺激的恐怖片,作为他们此次深夜谈话的背景音。
电影里的人物在房间深情拥吻,沈雁行意味深长地看向洛书,舔舐了几下自己轻微红肿的嘴唇,面带魅惑万千的笑意,嘴上却又说着正经话题:“宝贝儿,第二次也回答错误,阵主不是叶梵,他也只是个无辜被困的倒霉蛋。”
以沈雁行对洛书的了解,只要他不直接说清楚事情的原委,便能名正言顺地同洛书共度今宵,体验这别具一格的花前月下。
洛书此时已平复好了心绪,恢复了以往的淡定从容,心底虽被沈雁行的笑意撩起了一丝波澜,却也不至于因此而乱了心神。
他垂眸思索起答案,神色上淡然若水。
阵主故意将启动天魇噬行阵的时间,选在盛年谦和叶梵进入曲宅之后,多半是在引导他们去怀疑最后进来的两个人。并且,在曲宅内接连发生的几起命案,都或多或少具有一定的指向性,其中属萧淮一案最为明显。
阵主同盛年谦之间必定不只有简单的交集,在场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并不多。雁行说阵主是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那必然会是他一开始就下意识排除掉的选项,比如宋钰和盛北沅。
按照他的猜想来看,若阵主真的是在利用几起命案所牵引出的线索,来将矛头指向盛年谦的话,这必然得是一个很了解盛年谦的人,两者之间只有盛北沅符合这个条件。
最重要的是,盛北沅也符合断手案受害者家属这一点。
魇行者最擅长泯灭一个人的人性,令他们丧失正常人该有的七情六欲,沦为一具只会杀戮的行尸走肉。仅从这一点上来看,无论盛北沅做什么都不足为奇。
洛书抬眸看向目光灼灼的沈雁行,问道:“可是盛北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