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木戈愤然,喝道:“给命不要命,杀了他!”
数十位敌军举起长剑,拿起长刀,往他劈去。
孙初临目光坚定,一副从容模样。透过墙缝看到外景的孙承梧恨不得冲出去,将兄长救回来,可他不行。
他若冲出去,军印会落到他们手中,妹妹们也会被残杀,他不可以出去,也不能。
刀剑之下,群魔乱舞,孙初临,死了。
活活地被刀剑刺死,乌发尽断,白玉袍都被血染红。他在最后一刻,还死死地盯着墙壁,不肯闭眼。不要哭,他无声说。
暗室里的二人看着兄长的生命逝去,无声痛哭起来,芝儿像是感到什么,哭嚎起来。只是,因母亲的叮嘱,她没有哭出声音。
敌军因孙家大公子孙初临已杀,打消了孙家两位夫人誓死护着孙府的疑虑,便撤退了。大军轰轰烈烈地的去城中挖军印了。
敌军离开后,乌蒙许久的苍穹终于缠上一抹晨光。
世人提起庆德十年的惨案,皆道,孙家忠将,满门忠烈。
满门忠烈,多么沉重的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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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北城
孙韫棠将那段沉痛的回忆说了出来。或许是压抑太久了,孙承梧又不在京城。她第一次回到京城里的孙府还是垂髫稚童,京城孙府于她而言承载了许多美好,如今日夜冷清的孙府让她无所适从。
叶疏衍不知所措地看着对面的姑娘,或许是方才他不经意的问话勾起了她悲痛的回忆。
“抱歉。”叶疏衍将袖里的帕子递过去,“你先缓缓。”
像是想起什么,叶疏衍径直地背过身去。
“殿下,臣无事。”孙韫棠瞧着他有些慌乱的动作,不免发笑。
叶疏衍沉默半晌,终是疑惑地问道,“这么说当年孙家是有三人幸存的,你的……那位小妹呢?”
孙韫棠苦笑,眸中满是悲痛,她缓缓道:“没能活下来。”
一夜之间,孙府上下满是忠骨。
孙芝宜终于哭出声,蜷缩在孙韫棠的怀里,小娃娃口齿尚不清晰地问道:“阿姐,阿临哥哥不要我了么?”
孙韫棠悲痛极了,不知怎么解释才好,“芝儿莫哭,莫哭……”
“二哥……冷。”
孙韫棠只好将小裘脱下裹住孙芝宜,孙承梧则握着她冰凉的手。
他们手中还有军印,肩负重任的三人不敢随意出去,只好躲在暗室里。
又过了两日,援军终于来了。
裴晖带领着裴家军将敌军赶退,卫礼章匆匆回孙府,看到李纭和谢柠时他眉心一跳。
“大公子,二公子,大小姐!”在城外的侍卫告知他,夫人让孙初临几人拿军印躲了起来。卫礼章一遍遍的搜寻着几位小辈的身影,没在人群里找到他既害怕又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