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母亲联系了大哥过去,大哥又通知了他。
舒雁听完母亲带着抱怨谩骂的细节,心情沉重,他竟然生不起气来,也无法愤怒。
遇到事毫无办法的模样……让他想起了自已,虽然自已不至于这么迟钝。
从小到大,母亲骂他:你简直跟你爹一模一样,舒雁都快哭了。
如果一辈子这样,他觉得没什么好活的,心里升起绝望就无法平静。
冷栖寒的消息他一概没回,现实让他清楚地觉得他们天差地别。
夜里他悲观地想:大概我这样的人很适合孤独终老,不需要伴侣,更不能要孩子。
第二天一早,吃了饭舒雁收拾了几件父亲的衣服,准备回医院。
母亲又在他面前左一个窝囊废,右一个老杂种,舒雁心里难受,憋了半天才道:“妈,我爸要是回来你别说他了,他也挺不好受的。”
“说了这么多年也没用。”蓝小梅皱眉道。
舒雁坐上公交车,母亲的身影被拉远,他的悲伤被拉长。
医院里舒作纶睡着了,舒鸿不在,舒雁放下行李,看到走廊上尽头的大哥。
走过去刚想开口,听到舒鸿说:“他总共给了一万九,他还能有什么钱?刚毕业的学生。”
“六千一个月?你想啥呢,那不清楚,他卡里就两万,给了一万九还怎么的,路费吃饭不要钱?”
“什么?家里的房子,问他要住宿费?范敏你怎么变成这样,那是我弟弟,同父异母也是弟弟!”
“好了好了,哭什么,嚎什么?老子还没吃饭呢,一份羊肉粉十几块呢,放心花的钱我都记着,我说了费用平分,我弟弟不是那种人,他会还的。”舒鸿时而高声,时而做小伏低。
舒雁在舒鸿挂电话的一瞬间,闪进楼道里,他觉得也许这一次是他这辈子反应最快的一次吧。
他坐在楼梯台阶上,心里压抑得难受,他跟舒鸿不是一个妈,舒鸿的妈在舒鸿三岁的时候跑了。
舒雁用尽力气的扣着掌心,难过,愤怒,无力,憎恨,一切情绪掺杂在一起,脑子糊成一团。
浆糊的大脑让他对痛苦没那么敏感。
邢离离说得对,有钱就什么都解决了,有人进来楼道抽烟,吐口水。
舒雁起身回病房,他怀疑这医院的医生能力,他爸折腾了七八个小时才到医院……似乎也不算长时间。
他闷着脑袋往前,突然撞上一个人。
“你……”舒雁不可置信地四周看了看,“你怎么来了?”
原本还在撑的舒雁眼泪不可控制的往下掉,他哽咽着又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你爸爸怎么样?”冷栖寒本来想发脾气,看到舒雁这样开不了口。
楼道里来往说话的人好多,也不知道为什么医院能糟糕成这样,抽烟,随地吐痰,冷栖寒有些恼火。
舒雁带着他往走廊尽头走,压着情绪大概说了一遍。
“这个医院不太行,转院吧,小邓。”冷栖寒伸手给他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