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望道:“不知道那两人跑哪了,留着也是个隐患。”
顾舟划过一抹凉意,“人在这,自然不会跑太远。”
楼望意有所会的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大难不死,正庆幸着的十几个少年,道:“确实,看庄主的性子,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顾舟又道:“沼泽需要有人守着。”
楼望说:“让我来吧。”
顾舟不同意了,他竖几根手指,提醒道:“你忘了我们定下的条件了吗?”
楼望当然记得,他道:“遇事不可冲动,不可擅自行动,时刻跟着师尊。”
他念一句,顾舟跟着点头一次。
楼望说完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第三条,他认错态度良好,“师尊我错了,我不该食言的。”
顾舟冷峻的面容微微泄出一丝笑意,他道:“不如现在就等着,也好后顾无忧。”
离州
山野重归静谧,萤火虫闪着微光从草底钻出,稀疏地到处飞荡。
忽然,梧桐树下出现一汪黑水,四朵白花迅速枯萎。
幸扶着仇千邑出来,惊扰一片萤火虫逃窜。
仇千邑嘴角残留一道血迹,他努力平复从沼泽里出来的窒息感,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疼痛。他抹掉嘴角的血,自嘲道:“还真是狼狈,看来我离死亡又进一步了。”
幸弯腰背起他,目光转了一圈后锁定某一方向前进。仇千邑懒懒地靠在他肩上,呼出的吐息喷洒在幸颈侧的皮肤,肉眼可见冒出了一片鸡皮疙瘩。
仇千邑上手一刮,颗粒异感分明,他毫不掩饰地笑出声,随后故意把鼻子对着那一块,看幸依旧沉稳地抬脚、迈步。
闹了会,仇千邑道:“别做无用功,我们也逃不了的。”
明知幸无法回答他,可仇千邑还是想说说话,现在只有他这么一个人能听了。
仇千邑道:“在选择来离州时,我就没有回头路了。我干了很多坏事,杀了很多人,我的骨肉早已烂透,但还是不甘心。”
他似乎是讲给幸听,又像是讲给自己听。
“明明曾经我也志存高远,握瑜怀瑾,究竟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仇千邑忘了,他眯着眼,回想自己的一生。
仇千邑出生在一个不大的村子里,爹娘恩爱,为人善良。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被查出了灵根,资质上佳。辞家离去前,娘亲给他在佛前上香,愿他一生平安无忧;父亲为他准备盘缠,逢人便夸口炫耀自己的儿子要做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