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允许,男孩在车夫震惊的目光下麻利地爬上马车,遮风的帘子掀起又落下,将外头的喧哗尽数隔离。
他跪在马车主人的面前,是家里只能看见一双黑色的长靴和桌脚,地上垫着柔软的毛毯,算不上多奢华,至少跪着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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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老头,其实我觉得他很难评价,就是有种莫名的遗憾…(后面会再次出现在别人口中)
离州
“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我要你何用?还不如养条狗实在。”
马车主人的声音低沉好听,但说出的话却十分扎人。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男孩似乎只会说这句话,在他看来,这就是最好的保证。
“任何事,包括杀人放火?”
男孩认真回答:“包括。”
视线里的黑靴动了动,勾起男孩的脸上抬,视角转动,他对上一双浅灰色的眼眸。
仇千邑端详他的脸,白嫩干净,虽然有点瘦,但不难看出日后的好模样。
男孩眼神平静,好似逆来顺受,任人揉捏。仇千邑又点向他眉心,探出了灵根,资质上乘,是个修仙的好苗子。
他放下脚,袖袍在桌上挥过,一杯酒悄然出现。
“你的决心听上去很坚定。”仇千邑道,他的手指敲了敲杯壁,声线缒绻:“上好的金乌涎,没喝过吧?今天你有口福了,不过……”
他把酒推到男孩跟前:“不过里头有毒。”
仇千邑看见男孩面不改色,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嘲讽地笑一声,慢悠悠地补充道:“放心,死不了。只会把你变成个哑巴,反正你这嗓子不要也罢。再说了,替我做事,连这点有勇气都没有,你也可以出去了。”
闻言,男孩没有犹豫,拿起酒杯在仇千邑满意的目光里一饮而尽。
如岩浆穿过喉咙,将血肉燃烧殆尽,将一切都毁灭掉。
岩浆一路流到肠胃,最后却是温热的。
没有想象中的剧烈疼痛,全身反而暖烘烘的,连一些陈年旧伤都给他治好了,很舒服。
男孩尝试张嘴说话,却只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啊……啊”。
老头偶尔也会调侃他几句“小哑巴”,现在真成了个哑巴,男孩也觉得无所谓,他只要有个归处就行。
男孩磕了个头,表明自己的忠心。
从今往后他的身心和灵魂,全都归于眼前这人了。
仇千邑把手放在男孩头上,逗狗似的拍了拍,道:“不错的小东西,我给你取个名字。”
仇千邑不知道男孩以前叫什么,他认为男孩既然选择跟了他,就应该抛弃从前种种,往后的日子里,男孩的一切都由他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