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之前相比,多了八只。”楼望细数后,点评道:“三十多年八只,少了。”
解无忧是被观南法师从外边带回来弃婴,刚一进宗门,满天飘满五彩祥云,池塘锦鲤踊跃,古树飞来数千只祈愿鸟,全都聚集在山门前,看着观南法师怀中的婴儿。
直到观南法师带着婴儿进了庙,那些鸟儿才全部离去。
此后,只有解无忧法力渐长,才会偶尔蹦出一两只,到现在一百多年了,也才只有三十来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观南法师口中的千鸟齐聚的盛景。
这些祈愿鸟极有人性,人说什么它都听得懂,但只听解无忧的,也只亲近他。
平日里它们躲在古树上,没人看得见,只有解无忧叫了才会出来。之前解无忧的师兄还尝试拿灵物去诱惑它们,结果一个比一个机灵,连个影儿都不让看。
解无忧自个儿也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用,最多用来传讯,速度还算快的。
“还好吧。”解无忧一边逗鸟一边道:“反正我现在不期望那么多了,混吃等死挺好,到时宗门就交给是师兄弟,我去云游四方。”
听完他的话,楼望还没说什么,围在他身边的祈愿鸟倒先耐不住了,叽叽喳喳的乱做一团,不知道是想跟着一起去,还是想要解无忧不能抛弃宗门。
楼望捂了捂耳朵,道:“你还是先管好你的鸟吧。”
“好嘞。”解无忧也玩够了,大手一挥,三十多只祈愿鸟悉数回到树上,不见身影,只能隐约听见一两声清脆的鸟啼。
古树后头有一片池塘,里头的锦鲤悠然自得。它们不怕人,一个个肥头肥脑,也不知道当初是如何跳出水面的。
收回视线,解无忧道:“现在还不到昙花开的时候,晚点你要是想看,我们可以一起。”
楼望果断拒绝:“不用。”
他没有这种情趣,比起一瞬间的绽放,要更喜欢遥天门永久不变的红枫。
不需要专门的等待,遥天门的枫叶什么时候都能见到,只要一回头,那种一直都在的踏实,才是恒久的欣赏。
“也是”,解无忧耸肩:“你贯不会喜欢这种东西。”
佛慈大会即将到来,佛宗各处忙忙碌碌的,就显得到处晃悠的解无忧十分显眼。他刚把一件腾空出来的屋子让给楼望,就被自家师弟逮了个正着。
“佛子啊,小僧正找你呢。师尊说今年的佛慈大会由你来主持,你还要过去过一过流程呢。”
解无忧的师弟叫莫哀愁,常年穿的一身棕色僧服,脑门上点了九个戒疤,标准的佛宗装扮,看着比解无忧像个佛子。
“佛子,你应当承担应有的责任啦,快随小僧来吧。”莫哀愁笑容和雅,抓着解无忧力度却一丝不减。
“这个嘛……师尊没和我说呀。”解无忧妄图逃避,但莫哀愁的力度实在是大。
莫哀愁一语点破:“怕不是师尊在说的时候,佛子你在睡觉吧。”
解无忧:………
他才不会承认,义正言辞道:“我那么敬爱师尊,怎么会不听师尊话呢?这不我还要招待客人,要等一会儿。”
他对着楼望挤眉弄眼,莫哀愁也跟着回头。
没想到火烧到这边,楼望眼皮一跳,装作没看到解无忧求救的目光,道:“无碍,你们去吧。”
故友
听完他的回答,解无忧欲哭无泪,眼神里写满两字:无情。
楼望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他也无能为力呀,毕竟是解无忧师尊的话,那还是得听的。况且解无忧也是时候担起佛子的责任了,楼望觉得自己作为朋友,应该帮他一把。
他莫不做声,意思明显。
明白终究还是逃脱不掉被拉走的命运,解无忧认命了,等莫哀愁和楼望打过招呼后,不情不愿的被拽走了。
房门阖上,楼望将霜寒剑放到床头,席床而坐。
佛宗他来过好几次,再加上他本就不是爱逛的性子,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解无忧要忙于佛慈大会的事,没时间来找他。常念法师同样忙碌,况且他有事相求,现在还不是过去打扰人家的好时机,不如等佛子慈大会结束后再好好交谈。
楼望乐得清闲,除了平日几个送饭的佛宗子弟,基本上不出门,刚好灵脉在药浴的作用下有所恢复,他静下心,让灵力流淌其间,恢复得更快。
没人打扰,楼望就这么一直等到佛宗大会召开。
两日后
佛慈大会如期召开,随着山顶的古钟敲响,无数慕名而来的人踏过一千台石阶,三叩首插香拜访佛祖,穿过寺庙来到背后的一大块空地。
听说当年佛宗建起时,开山老祖为了让更多人享受到佛祖的恩泽,特意劈开这一块空地,命佛宗后人每年召开一次佛慈大会,驱逐人心污浊,静心清神。
对于凡人来说,确实有一定功效。来上这么一遭,未来一年都会睡得安稳,做事也倍有劲。是以,来得人不少,将空地里佛宗准备好的蒲团都坐满了,见还有一些人站着,几个秃头小和尚连忙又回庙里拿了一堆蒲团放在地上。
楼望对佛慈大会没有兴趣,但现在是在人家宗里,不参加有损遥天门脸面。更何况佛宗做的确实是好事,自然要多多捧场。
莫哀愁带着他选了一个靠前的位置坐下,周围坐着的基本都是早早赶来的普通百姓,不知晓他的身份。但却也看到是由佛宗的人带过来的,况且看他气度,自是不凡。
十四州凡人和修士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二者是和谐共生,友好往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