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深一想,当中图谋难说清白。
至于宗寥知不知道他跟着,她没在信里说过。
从清州出来京那天的信里,她才提及沈辞也在送她的队伍里。
队伍在十丈外缓缓停下。
前方黑甲锃锃的将士自行分成两列,往旁边散开。
紧接着,一架精美豪华的红盖马车便出现在了视线里。
南宫述一步一吐气,缓缓走过去。
心里想着:
——她东奔西走的,一定瘦了吧?
——边疆的气候恶劣,一定也被风吹黑了吧?
——走的时候她二九年岁,明媚骄扬,如今过去两年,不知她是否变了模样?
……
思揣间,南宫述走到了两驾中间。
静静等着。
片刻后,锦缎包裹的红盖马车微微晃了晃,从上跳下一个清秀的姑娘。
姑娘身着一身黛粉襦裙,秀挽成蛇髻,髻上银铃轻轻摇晃,出清越的响声。
随身的护卫都清灵美丽,不知她又是怎样容妆?
南宫述看着斜雨,无边猜想。
斜雨之后,车上又下来一人。
是个面容年轻的白妇人。
那人一头银以青色方巾包绾,穿得青缎衣裳。
眼神坚定,气质阴沉。
是一手带大云安世子的胥姑。
胥姑站到华车另一边,拂开帘门。
斜雨取一张鲜红的纱巾覆在手腕,朝车门前方伸去手,道:
“世子,皇上来接您了。”
余音散去,一只粉若嫩姜的纤秀的手轻轻搭到斜雨的腕袖上。
继而,一身着玄赤色喜服的人缓缓钻出,踏杌走下。
遥见她身姿颀亭,玉容如珍珠亮洁,芳丽姿容堪比美玉琼枝。
她绾了,头上戴着明灿耀目的喜冠。
一袭玄赤长袍奢华内敛,紫线金丝绣凤纹的华帔自肩上延下,长长拖在身后。
端庄典雅,高贵如斯。
那正是他苦苦等待的皇后啊!!!
她,终于来嫁他了!!!
南宫述不动声色地看着远处那穿戴吉庆的女子,满目波澜,眼尾湿红。
宗寥的赤履方将落地,忽然一只柔滑白皙的大手便探了过来,“我来。”
说话之人一袭红襟青衫,墨半挽,髻簪着竹叶形青玉簪。
他五官精致,凤眸幽深,一张微粉的唇时刻蕴着意味幽远的笑。
看起来温柔清雅,俊美无俦。
“小舅老爷。”斜雨把宗寥的手转给司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