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便逛逛府中风景吧,这外头人多,免得冲撞了姑娘。”
说着,带着丫丫往后院园子里去了。
莫静纯抬眼看见甜钰脑后那支金碧辉煌的钗子,钗头还用金丝镶嵌着一颗拇指大的翡翠,一时挪不开眼,眼中羡慕嫉妒都要藏不住了。
甜钰听着后面没动静,转头便看到了她这般神情,后者赶紧收回了视线,跟了上去,夸赞道:“然儿哥哥对姐姐真是大方。”
甜钰勾了勾唇,露出一副娇羞之态:“姑娘说笑了,你也知晓将军此人,对钱物没什么计较的。”
“只是苦了以后进门的主母,不知会如何做想,可将军的意思,妾身又怎能违背的了呢。”
甜钰说罢,还带着几分恼,也没再看她,径直走向庭院旁的抄手游廊,引着莫静纯朝着后边的园子去了。
莫静纯和林小月神色都是几变。
林小月也看到了那钗子,她本是不信那是将军送的,毕竟在肃北的时候,将军自己的俸禄全是给了需要帮助的百姓,从未在自己的吃喝穿着上奢侈过。
可回了京都,一切都变了,发生在甜钰身上,她竟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莫静纯过了好一阵才说道:“也是,然儿哥哥小时候便是这样,视钱财如粪土。”
一路再无他话,甜钰陪着莫静纯赏景,两人走至一处高大白杨树林中,莫静纯忽的停了脚步。
声音中带着怅然和追忆:“还记得小时候初见然儿哥哥也是在一棵白杨树下,他那时被其他孩子欺负,身上全是伤,他却只静静站在那儿,不说话也不哭,等我靠近,才发现他浑身都在颤。”
甜钰顿住脚步,听她继续道:“结果我刚靠近,然儿哥哥竟晕了过去,医师之后说他是忍痛憋晕过去的,可那时我不知,被吓得不行,周围又没什么人,只得背着他往医馆去那时可真幸福,同然儿哥哥的那些回忆,都太珍贵了。”
甜钰看着她一副怀念幸福模样,不知怎的,突然生了些烦躁。
那日星光下,他表露出自己脆弱的模样,其实早已在别人面前展露过了,甚至还有姑娘曾救过他,他会忘记么?
在那般委屈压抑的日子里,难免会生出些别的好感吧。
甜钰抿了抿唇,神情中几乎带着漠然:“想来将军同姑娘情分不浅,近日将军繁忙,等将军空闲,定要好生同姑娘叙叙旧的。”
莫静纯脸上泛起粉红,似想到什么:“无妨的,然儿哥哥已经托人来说过了,我等他就是。”
甜钰心口猛地一跳,嗓子里似乎干涩的厉害,她止不住吞咽着,可还是极不利索。
她静静观察着莫静纯,文雅、贤淑、柔弱、清白,她一个也没有,就算有,也不过是伪装罢了。
甜钰突然想起萧然最初对女子的标准,眼前人不就是他口中的模样么。
甜钰心口蓦的升起股酸涩,但嘴上却道:“将军还未娶妻,姑娘同将军有这般渊源,姑娘若是有意,妾身便去说说。”
莫静纯几乎呆立原地,很快脸上喜色羞涩蔓延,立刻道:“姐姐这般打趣妹妹,妹妹都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她看着甜钰,还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很是认真道:“姐姐这般好,今后还望姐姐多多担待了。”
甜钰低垂着眉眼,没人能看清她是何神情。
晚间,甜钰没等萧然便又睡了。
她只觉自己置身于一处山林,她隐于一片密林之中,动弹不得。
她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竟不知被谁绑在了一棵白杨树上。
她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嘴里被塞进了东西,那东西抵住她的舌根,令她阵阵欲呕,说不出半分话来。
她带着绝望,呜呜出声求救,林中一阵枯叶窸窣的声音响起,她循声望去,眉头却紧紧蹙了起来。
那是萧然和和莫静纯
两人相携而来,萧然的手还搭在她的腰间,甜钰能看到他轻抚着莫静纯的腰线,甚至意犹未尽,还抬着她的下颌,狠狠吻了上去。
甜钰目眦欲裂,只觉肝肠寸断,她大声呜咽着,试图打断他们的亲密,疯狂地挣扎,却依旧无法撼动那两人的亲密无间。
甜钰眼泪根本止不住,喉中的呜咽带着愤怒,而那对忘情之人似乎也终于听到些声响,朝她那处看来。
对上萧然的眼神,再也不见半分柔情遣倦,他冷着眸光看她,厌弃之情溢于言表。
甜钰的呜咽声便卡在了喉间,有些呆愣地看着他。
“然儿哥哥,怎么办,被她看去了,她会不会在外头乱嚼舌根呀?”
说着,便嘤嘤哭泣起来,甜钰看着她拙劣表演,却不想萧然在她额心吻了吻,温柔道:“本将同自己的未婚妻亲密,犯了什么律条么?她这般低贱身份,说出去的话谁会信?”
“不过是拈酸吃醋的妇人手段,回去便放了她,碍眼。”
甜钰一颗心被蹂躏的稀碎,她不敢相信眼前之人会说出这番话,眼泪更是疯涌,她拼命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可她却无法忽视心口的疼痛。
像是被钝器一刀一刀来回划动,挤压着心口软肉,很快割开了口子,止不住的鲜血便喷涌而出。
她害怕极了,那种慌乱而又无力的感觉席卷全身。
她似乎看到了同她自己母亲同样命运的下场。
那一道道板子打在她自己的身上,血肉四溅。
“小钰儿,小钰儿醒醒,没事的,有我在,没事了。”
耳边响起那道熟悉低沉的声音,甜钰挣扎着睁开了眼,眼角泪水划过,看到熟悉的人熟悉的眼神熟悉的温柔,眼泪若洪水决堤,她紧紧抱着萧然,只觉心口那股子疼痛终于渐渐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