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稚迦愣住,一瞬间,有些恍然失神。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忽然被人一拉,差点来个狗啃泥。
时稚迦一边被拉着跑,一边怒瞪前面拉着他的季徽城。
季徽城:“愣着干什么?一会儿鱼都烤糊了。”
时稚迦立刻加快了脚步。
看着时稚迦欢快的身影,哗啦啦随风作响的枝叶间,谢藏楼嘴角溢出清浅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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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时光是短暂的,休沐日之后,时稚迦又恢复了连轴转的日常。
每天晚饭后,谢藏楼都带奏折去时稚迦那里问时稚迦好了没,如果没好,就继续看奏折。
时稚迦早就好了,但弹琴难学又无聊,他不喜欢,宁愿看奏折。
但一日日过去,奏折越来越多,时稚迦看的快吐了。
他将手中的一本奏折拍在桌上。
【这都是什么烂七八糟的事!好烦啊啊啊啊!】
【朕需要弹琴清理清理脑子。】
【朕决定,明日手就好了!】
然而,今日,他还是得看完奏折。
一个时辰后,谢藏楼如约而至,抽查,考教一番后,时稚迦没精打采的回到寝殿,直接往床上一趴,就睡着了。
谢藏楼缓步走进来,上前给他盖上被子,这才走出寝殿。
一路出了临海殿殿门,月明星稀,清风徐徐。
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顿住,看向靠在一棵树上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风壬筠。
“如此急于求成。”
风壬筠看着他,淡淡道:
“难道你要……离开了吗?”
谢藏楼:“……”
半晌,谢藏楼方道:“不错,待陛下加冠亲政后,我便回西南。”
风壬筠蹙眉:“为何?”
“只有去掉拐杖,人才能真正学会独立行走。”谢藏楼看向远方,“何况,我远在西南,身处局外,朝中如若有人不轨,也能起震慑作用。”
风壬筠审视着谢藏楼。
谢藏楼坦然回视。
“婚约呢?”风壬筠淡淡问道。
谢藏楼失笑,“当年不知皇后腹中是男是女,才有此约。
男子之间,应是不作数的。
何况,他贵为一国之君,将来总要为继承人考虑。
否则,这皇位日后是让晋王的后代继承,还是让那些和先帝离心离德形同囚禁的远支宗室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