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抬起头,卧室依旧空无一人。
那硕大、无法掩盖的空虚,裹挟海浪席卷管家心头。毫不夸张的说,他整个人生都依赖于小先生的存在而活。
对方一旦离他远去,管家整个人会陷入难以自拔的空虚,犹如无形大手将他全部精神气抽走,尽数掰碎扔进满是泥泞的垃圾桶内。
说爱他,太肤浅。
说疼他,又过于苍白。
管家就在这混沌里,始终搞不清自己对他的真实想法。一蹉跎,十几年就这么去了。
同样,时林比谁都能深刻体会管家眼下正翻涌的挣扎心情。不仅是他,但凡跟米欢有过亲密,又骤然被他无视或抛弃的,都会有这样类似戒断感受。
高南星也不例外。
等人被他关在器具室,房间本就狭小还留有大堆球类,下脚都要提前观望全局,连带窗户蒙有灰尘,光线透过来时成为模模糊糊的暗涌,落在米欢肩膀与小腿弯,勾勒同样惹人晃眼的金边。
“米欢……学姐。”
他吞咽,明明毫无口水,结果在看清对方眼底茫然的剎那,不受控制地抖了抖身体。
等话音刚落,高南星觉察对方眼底出现些许茫然,就如一把小刀轻轻扎进他心窝。
力度虽然说不上重,疼痛感觉也极轻,可那种异物的存在感,令他向来口齿伶俐的嘴突然变得结巴不清。
“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或许是器具室的空气过于闭塞,里面夹杂着前些天落雨时所带起的潮湿气息,混合终年不见太阳的霉味,令高南星本就不清明的大脑此刻更加混沌。
手指也不安摆放,视线却暴露他的贪婪,目光始终锁定「学姐」耳垂。
不,不应该称之为「学姐」。
他看见过的。
先前在大排档时,对方分明跟他有一样的弧度凸起,可现在这能证实身份的对象,掩盖在了裙底之下。
校服上所印的深色格子,成为最好的秘密遮盖布,同样把高南星的心死死锁住,让他目光自米欢惶恐不安的侧脸偏移到他洁白而圆润的膝盖上方。
“别怕,我不想做什么。真的,我只是有点好奇,都是无关紧要小事。”
在这份气息的衬托下,高南星嗓音都变得颤抖,尾音又高高上扬,几乎接近于破音的尖锐。
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是,即便他口中如此解释,可高南星面容上的强势与混乱,绝对不像他所说的单纯无害。
“就一件,好不好?”
高南星竖起手指。
而米欢宛若受惊的小动物,隐藏的第六感扫描到这份压抑着的危险,他哆嗦向后退:“别过来。”
脚边擦过无数圆弧状的球类,似乎还占有些许灰尘,米环只觉得脚腕一阵瘙痒。
过敏了?
来不及低头看,他几乎快被高南星逼到不可退地步,再往后是沉重而庞大的数据柜。由于常年无人打开,上面也积满了厚重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