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把药放好,理了理衣服,复又坐在虞文娇的对面。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声来:“虞小姐今日帮了我,可是有什么需要莫某做的?”
“他们每回下手都做足了准备,齐邡也不是什么蠢物,我从不信什么好运气,更不相信你们是误打误撞的闯进来的。”
声音低沉,除了两人,余下的并未听见。
院子里一片宁静,偶有夜莺啼鸣声,格外怪异。
虞文娇的举动被发现了,先是倏地一愣,但她并未疾言厉色。
反应过来以后,她倒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莫寒。
居然能够看出自己的心思,果真是父亲时常挂在嘴边的好学生。
莫寒被她看得一阵脸红耳热,不自觉的挪开了视线。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虞文娇身上浑然冒出来一种与年岁不符的凌然正气。
虞文娇镇定自若,云淡风轻的说了句:“我只是想将父亲身边的臭虫统统驱开。意外帮到你,倒不失为一件坏事。”
她顿了顿,目光幽深,继续道:“若说报答,那就试着明年科举,夺得榜首吧。”
莫寒虽意在榜首,但听到她这话,不由得嘴角抽了抽,这期望也太大了。
更何况着考取功名,对他有好处,可对虞文娇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呢?
莫寒不解的看向虞文娇,眼底布满探究之色。
虞文娇眼眸的暖意褪去,显露出锐利的锋芒。
同时为免误会,她直截了当说:“当然,你得了榜首我爹爹欢喜,才不枉费他今日替你出头。”
“至于日后,你只要不背弃我虞府,哪怕不再来往,各自安好皆可。”
“莫寒,如你所见,我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如有一日你险我虞家于险境,我可作保,你的下场不会比齐邡好。”
虞文娇习惯丑话说在前头,看莫寒的本性纯良,想必与齐邡不同。
上一世齐邡出卖了虞府时,莫寒早已患病离京。
可如今齐邡登临的官位,终有一日会落在莫寒的身上,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不希望再出现被刺一事,事先惊醒他罢了。
齐邡未言语,忽闪的眸子紧盯着虞文娇,似是没想到她会说这些话。
这意思不过是希望他日后登临高位,不要变成背信弃义之人,做出伤害虞府的事。
微怔片刻,莫寒嘴里勾起了一抹浅笑,她当真是心有成算,聪慧伶俐。
“多谢虞小姐提醒,明年莫某必然不负所望。”
“小姐所虑,莫某可以保证,太傅大恩我始终铭记于心,必不相负。”
虞文娇含笑看向他,希望他能如所言,不要辜负了父亲。
与之对视间,莫寒觉得心跳加速。
忽而今日,他觉得虞文娇那双深邃的眼眸,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像致命的钩子,让人留恋不舍。
就在他心绪恍惚间,霍文景迈入院门,自台阶走下,打断了这静谧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