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如死一般寂静。
皇帝脸色几变,却不得不收了手,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的频率,对光渡的背影说:“你在这里等我。”
随即大步而出。
光渡被独自留在屋子里。
“什么事?”他听到皇帝在门外质问,“偏偏这个时候来?”
卓全弯着腰,不敢直视天子,“白兆睿将军候在外厅,他说有十分紧要之事,事关陛下安危……奴才不敢不报,陛下恕罪。”
脚步声和交谈声很快远离。
光渡从屋子里,很快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皇帝离开得匆忙,门只是虚虚掩上,中堂穿风而过,门渐渐被推开一条缝隙。
风吹过来,肩膀上的垂衣逶迤而落,光渡坐在床上,面无表情一把抓住掉下来的单衣,将自己的身体遮住。
屋中空无一人,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在床榻上的样子。
凌乱,狼狈,是如此的难看。
这是他最讨厌的、任人宰割的情态。
皇帝今日这般反复无常,是想做什么?
他又想到,皇帝今日的眼神和动作,与以往都不同。
有一个猜测,在光渡心头逐渐成型。
那并不能让他安心,反而令他心情沉重。
卧室里很安静,皇帝刚从这里出去,这里无人敢靠近。
光渡从床上俯下身,按着衣服,去捡落在床塌下的腰带。
……
无论皇帝想做什么,他都不想继续。
所以他要抓紧时间,恢复端正的仪态。
入秋后,天气总是冷的。
风灌进来,门猎猎作响。
今日的风中有沙,有新鲜的烟尘,与……滚烫的血气?
埋首腰带的光渡,猛然抬头。
那人过来得太快了,光还没看清是什么,他就被一股力量推回床榻上。
一只膝盖压上他的床,身边的床榻向下微陷,那人直接上了他的床,并反手格挡了光渡的斜劈。
床帏翩然垂落。
对视的瞬间,光渡的动作停住。
风是冷的。
这个近在咫尺的呼吸,却是熟悉的炽热。
李元阙把他按回床榻,“不好意思,借我躲躲。”
借他躲躲?
这该如何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