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宫了,还有……」
「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反正父皇确定之前一定会问过你的意思,你会称心如意。」李珩调皮的对他挤眉弄眼一番,起身离开。
长达十日的折腾,唐宁月终于见到卫洵了,虽然一肚子气,但她没胆子给他脸色看,还要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歉,不过内心充满了哀怨,脸上自然表现出来。
「没有第二次。」卫洵表现得很冷漠,因为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漏出一丝心软,免得事过了她就抛到脑后。
「我会记起教训,绝对不会再犯,需要我发誓吗?」唐宁月蔫蔫的举起右手,很显然不太愿意。她不喜欢发誓,因为发誓是很慎重的事,可是世事无常啊,万一不得不违背誓言怎么办?
「你记在心上就好了。」
「这是一定的。」唐宁月想到花出去的一百两,心就抽痛,一个没有产业的大家闺秀挣点银子不容易啊。
「你要调查的那位宫女在御膳房当差,那日借调到别院,走的关系应该是坤宁宫的大宫女……」卫洵仔仔细细将调查和推测道来。
听见「坤宁宫」,唐宁月感觉自个儿的脑子当机了,因为完全不在预料中,可是随着卫洵进一步解释,一直笼罩在她心头的疑云散了,虽然很意外,不过她三番两次遇到的事更容易解释了,唯有靖安侯夫人才能伸那么长的手做这些安排。
「你娘……我是说,我刚刚从边城的庄子回来,如何能得靖安侯夫人青眼?」当娘的算计儿子,他心里想必不好受,她还是换个角度,将焦点转移到她身上。
「正是因为你刚刚从边城的庄子回来,她才会选择你,因为在她眼中,你是一个没见识的乡下丫头。」
虽然这是她身上现在公认的标签,但是出自他口中,她怎么就觉得如此不舒服呢?
「我懂了,我很容易拿捏,她想捏成圆的还是扁的都可以。」
「你不是。」
唐宁月怔愣地看着卫洵,她是不是听错了?
「她错了,你见识不凡,很有主张,此外还有那么一点点小任性,想做什么就会尽力去折腾,你不会允许内宅困住你的心,你会想方设法为自个儿寻找一处可以挥洒的角落,你很特别,绝不是一个只懂得规矩礼仪的大家闺秀。」
唐宁月真的当机了,他将她看得很明白。
「我觉得你这样子很好。」
这明明不是表白,可是为何她产生这样的感觉?唐宁月努力拉住思绪,力持镇定的道:「我在青州锦城待了好几年,早就忘了如何当个大家闺秀。」
「还好你去了青州,京城的大家闺秀没什么好的。」
唐宁月感觉心跳越来越快,怎么有一种被某人喂了甜言蜜语的感觉?
「你放心,我娘应该不敢再出手了,做多了总会教人起疑。」
唐宁月胡乱的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们明明保持安全距离,为何觉得呼吸到的全是他的气息?他身上有一股独特的香味,淡淡的,很好闻……她明明不喜欢男人身上使用香料,又不是要招蜂引蝶,可是这个香味让她好想靠上去深深吸一口气。
「将来你若嫁进靖安侯府,绝不是因为任何人,而是我要娶你。」卫洵说得很霸气,可是耳廓羞赧的红了。
「……什么?」唐宁月眨了眨眼睛,
「我说,若你将来嫁进靖安侯府,只是因为我要娶你。」卫洵越说越流畅,他可以感觉到她对靖安侯府的抗拒,可是既然确定自个儿的心意,他就不会容许她退缩,对于嫁进靖安侯府,她该从现在开始做准备。
唐宁月直接懵了,这一次真的是表白对不对?
「你听明白了吗?」
唐宁月觉得脑子乱哄哄的,完全无法思考,可还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以后有事寻我,先派个人来书坊,掌柜会连络我,确定我何时能到书坊,我有事寻你,会请钰哥儿递话给你。」
即便还没搞清楚他们如何走到这一步,唐宁月还是很自然的点头回应,反正回去静下来就可以解开这团乱麻。
卫洵没见过她这么呆呆傻傻的样子,忍不住逗弄的摸一下她的头,「虽然我娘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但是没事别乱跑,想出门就出门,这个习惯还是不太好。」
这是什么情况?亲事还没定下来,她就被人家管了吗?
夜里躺在床上,唐宁月的心情并没有一丝丝平复下来,整个思绪还在混乱当中,一个个问题在脑海里翻来覆去——
就算交换了庚帖,亲事都有可能发生变数,靖安侯夫人甚至没有向毅勇伯府递话,卫洵怎么如此确定她会嫁他?他们的亲事连个影子都还没见到,他就管东管西,会不会太可笑了?
他怎么可以如此教人措手不及的说要娶她,她明明不想嫁进靖安侯府,为何没有在第一时间表明?她真的要嫁给他吗?
这个夜注定辗转难眠。
协助作画(1)
那日唐明月在紧要关头转身落跑,唐宁月觉得这人若知道羞耻,必然会躲得远远的,不敢再出现在她面前,而这段时间唐明月也确实如此,到了上老夫人那儿问安的日子,总是借口生病请假,避免与她相遇。
她猜测再次见到唐明月应该是毅勇伯府举办家宴的日子,没想到她刚刚得到卫洵原谅,人家就自动上门了。
这是不是太厉害了?是买通她院子的人,还是在她这儿埋了钉子?
好吧,她可以不追究这位小姐如何得到消息,或者人家真的只是碰巧,可是这人怎么老是进人家的屋子就坐下来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