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桉问道:“当初她找你,你没给她治疗吗?”
“怎么治,那是一种奇怪的病毒,以现在的医学水平,基本没有可救治的药物和手段。”罗雨说,“我一直怀疑你们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后来我也托人打听过安夏疗养中心,从来没人说得清楚这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成立不足五年时间能做到世界知名,实力着实惊人。”
北桉说道:“那你就不想知道白静的下落了?”
罗雨沉默了片刻,说:“两年前,我曾经以白静男友的身份去过疗养中心,被一个领导接待。领导也说白静出国深造去了,可就是不提供她去了哪里。我也问过白静的父母,他们说白静一直没有联系过他们。”
北桉说道:“凭空消失了一个大活人,竟然没人报警。”
罗雨想了想:“报警?”
“你可以以男友的身份为白静报警。”北桉说。
罗雨拄着头想了一下:“我考虑考虑。”
北桉和罗雨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面对面坐着,各自想着事情,没有说话。直到罗雨忽然抬头,才打破了安静。
“北桉小姐,我们诊室的验血结果,还有ct的结果一般是第二天出,我下午还约了别的病人——”
北桉明白他的意思,便说道:“好的,罗医生,我先告辞了。那我明天几点来取结果?”
罗雨看了看手表,想了想:“你下午两点过来吧。”
“好的。”北桉说着话站起身,然后伸手要拿那本日记,可被罗雨按住了。
只听罗雨说:“北桉小姐,这个日记可不可以交给我保存,我不会弄丢弄坏的。”
北桉想了想,同意了。反正她拿着这个东西心里也不踏实,还总担心被人发现,这个日记罗雨拿着比自己拿着安全稳妥。
北桉走出人民医院后,沿着马路往酒店走,一路上心不在焉的。把白静的日记本交出去,像是卸下了千金重担,不过对于自己的未来她又充满了茫然。
如果白静异化后死了,那么接下来可预见的是她也逃不开这样的命运。北桉有些多愁善感地想:生时不由我,死时亦枉然。
想起从小到大的艰辛,想到还没有报奶奶的恩,忽地鼻子一酸,眼泪禁不住流下来。好巧不巧的,原本晴朗的天气不知怎地飘起了细雨。
街上的行人都急忙躲雨,只有北桉一个人无动于衷地向前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头发也湿了,一阵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
这时候她感觉雨好像停了,抬头一看,一把黑色的大伞举在头顶,她急忙看为她撑伞的人,吓了一跳,是南屿。
什么多愁善感,伤春悲秋的情绪顿时化作了现实,都是这个人,这个坏人,要不然自己能这么难受吗。不过还是要装装样子,北桉惊奇地说:“院长,你怎么在这里?”
南屿也颇为奇怪地反问道:“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呢?”
北桉赶紧解释:“那个,我周末加班了,主任说加班的员工补休。”
北桉说完还打了两个喷嚏,南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北桉接过纸巾,擦了擦,然后说:“谢谢院长。”
南屿一歪头:“你去哪里,我送你。”
北桉看了看他那辆豪车,心里有点犹豫。南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她拉上了车。
“小姐,你到底去哪里?”南屿问。
北桉犹犹豫豫地说出:“蓝海假日酒店。”
南屿转头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咽下了要问的话,直接开车过去了。到了酒店门口,北桉刚要下车,被南屿一只手按住了。
北桉用眼神询问南屿,南屿问道:“你出来玩是约了人?”
北桉有点紧张,他为什么要这样问?或者说他为什么那么恰好出现在自己身边?自从日记本被发现后,南屿总能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是不是被他察觉到了什么?
北桉尽力表现得自然,说道:“我像是约了人?”
南屿的表情不置可否。
北桉心里想,一定是这家伙察觉到了什么,她刚药说话,却被打断了。
南屿说:“一个人跑出来,失魂落魄地淋雨,还哭过,你要说和其他人没关系谁能信。”
这?行吧,既然南屿这样怀疑了,那她就将计就计呗。北桉正色说道:“我是来找我大学时代的一个学长的。”
南屿不屑地笑了一下。北桉看着这个表情并不介意,只要南屿不往危险处联想,他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北桉继续说:“院长你笑什么。是,我喜欢他,向他表白被拒绝。那我就该遭受嘲笑吗?”
南屿再次转过头说道:“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一天就想那些情呀爱呀的,没正事儿是吗?一看就是工作清闲,等回去我给资料大楼的领导开个会,适当给你们找点事儿干。”
“院长——”
“行了,姑娘。你可别和我诉苦,我就听不得你们这些弯弯曲曲的小女孩心思。我请你吃饭。”南屿说完直接掉头把车又开走了。
北桉是北方人,喜欢吃炖菜,南屿便选了一家骨头馆子,两个人点了四个菜一盆汤。北桉也不客气,带上手套直接抱着一个大骨头就啃了起来。
南屿看着她的吃相,不禁揶揄道:“你这也不像失恋的样子。人家失恋的小姑娘应该吃不下去饭才对。”
北桉一边啃一边反驳:“一看院长就不懂女人,化悲伤为食欲才是失恋的真相。”
南屿似笑非笑地说:“行,你多吃,不够再点。”
北桉心里有点后悔,不如让他带自己去高档西餐厅,死劲儿吃,让他狠狠花一大笔钱。这个南屿真的是阴魂不散的,一尴尬的时刻肯定会遇见他,害得原本不会撒谎的北桉在编瞎话的道路上越走越顺溜。这是什么样的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