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江慎无数次投向尤盼的喜欢里,宋今安一步步地往后退着。
退到最后,他闭上了眼睛,再也看不到那一瞬而过的青涩感情。
那就这样吧。
就这样,宋今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维持着与尤盼珍贵的友谊,照顾着江慎倔强的自尊心;偏偏,少年又在与江慎每一个对视的瞬间,相似的人总能看透彼此的心知肚明。
所以告白从尤盼嘴里说出口那刻,宋今安出了一声很轻的叹息。
终于,在这场关系里,一直往后退的宋今安,不得不离开了。
推开门,宋今安再一次与红着眼的江慎对上眼。
就像初一那年,尤盼借着他的肩膀痛哭的时候,抬头的宋今安错愕撞上的泛红眼眶。
那一次,宋今安没来得及和转身离开的江慎说上话。
而这一次,江慎没有走,而宋今安也冲他笑了笑,在闭着眼装睡的尤盼面前对仓促别开脸的江慎说:“你来了。”
江慎在宋今安出声那刻愣住,宋今安笑容很轻,说话的语像树懒,慢吞吞地,每一个字却都很清楚:“我身上的东西好多,别把盼盼咯着了。她睡着了,你先抱她去车上吧,我回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遗漏的。”
事实上,江慎抱着尤盼往前走的时候,宋今安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目送着两个人渐渐远去,却见江慎在踏入路灯下时突然回头。
总是逃避宋今安眼神的江慎这一次直直地望向宋今安,眼里是挥之不去的犹豫与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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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难过什么呢?
宋今安大抵是能猜到的。
可是,天下本就没有不散的宴席。
宋今安离开,才是保存三人友谊的万全之策。
于是,微笑着的宋今安站在原地冲他们挥了挥手,音量不大,但在寂静的晚上,江慎和尤盼都能听得很清楚。
“我订了这两天的机票,到时候不用来送我。”
顿了一下,宋今安用手势示意江慎往前走。
“走吧。
我会想念你们的。”
至此,周栖野也再也没办法维系住这个小团体。
鹿南的风还有操场的歌,就这样永远定格在了宋今安的青春里,成为回忆。
万幸,还好有距离让疏离变得很理所当然。
一点一点地,宋今安从鹿南里抽离,留在他身边的,慢慢地只剩周栖野。
只是,宋今安不明白的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不仅大家的关系变得支离破碎,就连周栖野,也变得如此残缺不堪了呢?
当下,眼睁睁地看着周栖野憔悴的脸庞上划过一道又一道清泪时,素来风轻云淡的宋今安不可思议地往后退了一步。
此刻,他不得不承认——
时间多么残忍啊,不听少年人的乞求,狠心地将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走到最后,他都快忘了,大家最初到底是什么模样呢。
周栖野的叙述断断续续。
他总是说着说着,兀地陷入长长的沉默,直到宋今安看不下去出口催促他,他才如梦初醒,又开始支离破碎的讲述。
东拼西凑,连蒙带猜,宋今安大概听懂了这个故事。
原来陈遂意不是离开了,而是去世了。
“你问她的哥哥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问?”
“问了就不能再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