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价值千金的瓷砚碎裂一地,逼的许氏一族步步后退。
此事之后,谁人不知安家再无慕氏砚?
他不过是看不惯刘先生那般以权谋私,欺压学生的行径,让他吃一个闷亏罢了。
可这也意味着,那块砚台即便现世,在安家手里也最多不过一件仿品!
它只会是留给安望飞的念想。
徐韶华话说到这里,安乘风沉思片刻,思及京中那位许大人,背脊不由沁出一层冷汗,他随即道:
“是,是我想岔了,多谢,多谢郎君提点!”
“所以,这五百两银子还请安伯父收回去吧。当初我帮安同窗,本不为这些。”
安乘风听了徐韶华这话,心中百味杂陈,他看了一眼自家一脸茫然的傻儿子,许久,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
“不,这五百两银子是我敬重徐小郎君的人品,故而献上,岂有收回之理?”
徐韶华闻言,倒是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方才这位安伯父进门后的审视他很不喜欢,故而言谈间并不客气。
却没想到,他竟也是个沉得下心,按耐得住的人。
再说这五百两,对于如今的安家来说可是一笔数额不小的银钱,他们既有改换门庭之心,自然不能如此前那般张扬。
若是徐韶华没有猜错,安乘风本是存着将那块慕家砚重新卖出,而那五百两银子不过是五五分成的结果罢了。
“安伯父,您应当知道,今日过后,安家再无慕家砚。”
“是,我省得。”
安乘风答的郑重,但还是态度坚定的两指按住银票,往徐韶华的方向又推了推:
“以后,我家这不争气的,还需要徐小郎君多多看顾了。”
徐韶华闻言,眉心一蹙,他怎么觉得这安伯父似乎是准备让安同窗赖上自己了?
而一旁的安望飞听到这里,也扯了扯徐韶华的袖子道:
“徐同窗,你就收下吧!你不知道,今天那些人在我和我爹面前哭的可惨了,我也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
之前那些东西给他们我是怎么都不愿的,可若是徐同窗,我,我打心眼愿意!
若是没有徐同窗,说不定,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被他们欺负死了……”
最后一句话,安望飞说的很是小声,可是当初那支玉湖笔的木刺从他眼侧擦过的时候,他是真的怕了。
他怕的一夜一夜都睡不着,唯有晨光微明之际,少年那句“所言一直作数”,才能让他有一丝慰藉之意,浅浅小睡一会儿罢了。
听完了父子二人如出一辙的话,徐韶华扬了扬眉,也没有再含糊:
“既然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随后,徐韶华看向徐远志:
“爹,既然安伯父一片诚心,您就收下吧。”
徐远志点了点头,没有吱声,只是收起那张银票的时候,手指颤抖,两次才将其拿了起来。
而这时,林亚宁也终于烧好了一壶热水,给安家父子各倒了两碗水端进来,这才觉得屋子里气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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