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幼崽手心对着爪心,贴贴了好一会儿,奥斯丁仍然不太满足,却用鼻子拱了拱玻璃,示意幼崽快点儿去睡着。他不嫌弃自己的爪子会酸,却担心幼崽贴在窗户上太久,被玻璃外面的凉意给冻着了。
苏西却瞧不懂奥斯丁的意思,只以为奥斯丁还要和自己玩,也凑上去想要贴一下鼻子。
奥斯丁无声地“嗷”着,张开嘴巴露出尖尖的猫牙,装作要一口咬掉她的小鼻子一样,想将她吓唬回去。然而这只有恃无恐的幼崽,却更加兴奋了,踩着塞西莉亚的爪子和毛脸,甚至还想要蹦跶上两下。
——真是一只小淘气!
奥斯丁在心里笑骂着,而被踩踏得有些痒痒的塞西莉亚,则是动了动爪子,把跌坐在她毛围脖上的苏西,一爪子给锁在了胸口,翻了个身把这只捣蛋鬼给卷进了毛毛里。
苏西挣扎着爬出了塞西莉亚的封锁,想要继续和外面的大猫猫玩贴面的游戏。可她身后挂着的尾巴却不知道卡在了那里,闹得她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进退不得地窝在塞西莉亚的胸口。
苏西哀哀地想要让奥斯丁帮忙,奥斯丁却“嘘”着让她去睡觉。
见幼崽还想要闹腾,奥斯丁只要作势要走,实则是跳到了屋檐上面。他伏在苏西看不见的头顶,偶尔倒着脑袋瞧上两眼,看幼崽折腾累了以后有没有睡着。
一直等苏西彻底地沉入梦乡,没有动静了,他才轻轻地跳回到地面上,安静地欣赏了团着的一猫一人好一会儿,才又像他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闹了大半宿的幼崽,第二天被塞西莉亚叫醒,晕晕乎乎地咬完奶瓶以后,才终于清醒了过来。她隐隐约约地还记得昨天的事情,却又模糊得像是梦境一样。
幼崽抬起头,盯了玻璃窗许久,找到了依稀的手掌印轮廓,咿咿呀呀地拽着塞西莉亚,也想让大猫猫瞧一眼她昨夜的“成就”。可什么都不知道的塞西莉亚,以为是玻璃脏了,凑过去哈了口气,用毛爪子蹭得干干净净。
“好啦!”塞西莉亚热情地舔了舔幼崽,“给你擦干净了!”
苏西:???
不过,塞西莉亚看了一眼外面,倒是注意到了其他东西:“屋檐上的冰凌掉下来了呢!”
阿瑟拉踱步到了窗边,更近距离地观察了一下冰凌:“有点像是被猫踩断的,不过,好像是比深冬的时候透明了一些——冬天快要过去了吗?”
“冬天过去了,小猫猫的毛都长出来了,可以出门了,社交季节就又要开始了!”塞西莉亚期待地看着天空,然后蹭了蹭苏西,“奥斯丁说到时候要带我们的苏西参加破冰礼,把我们的小猫猫介绍给所有猫……苏西高兴吗?要出去玩了呢!”
苏西听得半懂不懂,但她听到了“玩”这个字!就立马忘记了要和塞西莉亚生气,举着小手表示赞成!
喵喵喵
19
白银星正在从冬眠中醒来。
或许是因为诺亚七号一直“居住”在室外,它强烈地感受到了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在变化着。
这样说有些奇怪,但诺亚七号此时确实产生了一种错觉:这颗星球仿佛是活着的什么东西,在蛰伏的冬日里是一颗动也不动、结着霜花的石头;而当春天降临,它便柔软了表皮、恢复了呼吸,连带着它体表的一切生物,都开始随着它起伏的脉络而鼓噪。
尤其是某一天,它正蹲在某个小池子结成的冰面上补充能源——冰层的反射能够给它腹部的羽状光能充电板也提供一些光能,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
在它眯着眼睛,开着省电模式的时候,脚下的冰面忽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诺亚七号刚要打开扫描,一枚大钳子已然击穿了冰面,弄出来一个大窟窿。
诺亚七号拍拍翅膀,站到了池子的边缘,只见一只奇怪的大螃蟹爬出了冰窟窿。螃蟹的足上是诺亚七号从未见过的吸附性结构,两只钳子则与拖把一样的海葵共生,螃蟹越过了诺亚七号,爬上了窗玻璃,一边吐着泡沫一边用钳子擦拭着,像一只勤勤恳恳的清洁工。
螃蟹路过诺亚七号的时候,似乎还用小眼睛斜睨了它一眼,仿佛是在嫌弃这个除了挡路和晒太阳,什么都不会的废物鸭子。
而后,从这个不大的池子里,又爬出了充当清道夫的大龙虾、软化和松动泥土的海胆、对建筑表面进行抛光打蜡的海蛞蝓,和通过特殊管道钻进室内的八爪鱼……
诺亚七号:???
诺亚七号:这到底是个池子还是一个工具箱?!
它在进行了碍手碍脚的尾随后,根据对这些“海鲜”结构的扫描解析,虽然没有分析出具体的技术原理,但大致能判断出,猫星上的这些工具海鲜,似乎都是走的生物技术的道路。
——但“家用电器”居然还带冬眠的!这就离谱!
——猫搞出来的科技,就和他们自己一样有猫病!
另一头,在屋子里横冲直撞的六只小猫猫,发现一直关着她们的围栏似乎没有锁,张开了一条缝隙!
苏西原本是能直接从栏杆的间隙中穿过去的,奈何大猫猫们发现以后,在栏杆下面加固了一层实心的底板,让她翻不过去。
而其余五只日渐毛乎乎的小奶猫,更是从来没踩到过门外的地面,好奇地在门缝处翻滚冲撞,让围栏门开得更大一些,好叫她们都挤出去玩。
打开了新世界的六只小猫猫,雄赳赳气昂昂地迈着小短腿,展开了新的冒险。她们顺着花纹繁复的地毯,摇摇摆摆地走到一个三级小台阶的路口,挤挤挨挨地站在台阶的上缘,一个个都探头探脑的,却半天没有一只小猫迈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