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拉的体态灵动,四肢更是修长。六只小猫坐成一排,她的余光瞟到谁动,都不用起身,前爪一伸便能给她们按回去。
反复几次,除了逆反心过重的二毛挣扎着被长按在了地上,其他的小猫猫都偃旗息鼓了。
百无聊赖的苏西,干脆盯着阿瑟拉身上的花纹,口齿含糊地数起来。阿瑟拉抖了抖耳朵,辨认出苏西的发音:“大、二、三、四、五……五……五……”
——她卡在了“六”上,大约得怪克里斯汀娜为什么只生了五只。
“不是大,应该从一开始数喵!”塞西莉亚掺合进幼崽的数学启蒙。
“大!”苏西执着地不肯被纠正,“二!”
固执的小猫猫,一边数着数,一边指着五只毛——就是“大”!不然大毛为什么叫大毛,而不叫“一毛”呢!
从小听到大的名字,深刻地影响了苏西的数学。哪怕是她长大以后,能够区分“大”和“一”了,每次从头数数的时候,她还是习惯性地从“大”数起。
坐完了“军姿”,阿瑟拉又开始训练幼犬的奔跑和追逐。
这里的春季,被称之为“风季”,绵绵不绝的微风吹拂过冰雪消融的草原,也将一团团的风滚草,吹拂得到处都是。不小心落进猫王宫的那些,便被阿瑟拉捡了当作训练道具。
蓬松如球的草团,被关进了笼子里。
风穿过笼子,它们便像是摇奖机里的彩球,在狭小的空间中疯狂地打着转。而当发令声响起,笼子门一打开,这群不安分的风滚草球就会迫不及待地越狱,顺着风向滚过草地、滚过花丛、甚至于滚上了天,挂到高高的树枝上。
风滚草的身后,奔波着一团又一团的毛球。
阿拉斯加幼犬的年纪不大,还未抽条,瞧上去圆滚滚的一团,带着一脸憨厚的表情。可怜它们不仅要自己迈开小短腿,身上还时常挂着一两只挂件——也不知道是哪只小猫先开始的,学会了骑在阿拉斯加身上,而不是自己跑,其他小猫很快有样学样,全找到了各自的坐骑。
等阿拉斯加们追到了风滚草,小猫猫们便会爬上它们的脑袋,扑上最近的那颗草球,企图截胡它们的“猎物”。
大毛截胡未遂,翻车摔在了地上,还绊了她那只阿拉斯加一脚,一猫一狗晕头转向地滚到了一团。
二毛霸道地压住她的风滚草,狗狗用乳牙去咬草茎,被她按着头打,可想要退后的时候,牙齿却勾在了草球上,“呜呜呜”地不得不挨二毛的连环十八踢。
三毛玩了玩,就推给自己的坐骑,坐骑以为是玩闹,又给她推回去,像是在相互传球。
四毛也是一只谦让的好孩子,然而他那只幼犬更热情,直接将他舔翻在地上,看上去竟和大毛那组没什么区别。
五毛一开始就没蹭上车,或者说,没打算蹭,心安理得地卧在起跑线前,一步也不肯迈过去。
至于苏西?
苏西有点儿压不住称。
她甚至是第一个追上风滚草的——带着她的阿拉斯加幼犬负担更小、跑得更快——不幸的是,她那颗草比较大,她跳上去时,又恰巧遇上了一阵稍大的风,连猫待草,骨碌碌地越过了矮墙,滚到了花丛中。
花丛中,一只叼着花的奶牛猫被惊了出来,和夹在风滚草的草叶之间、不小心呈现出颠倒姿势的苏西对上了眼。
“咦?”小公主看着这只偷花猫,“大毛?”
奶牛猫的嘴巴的白色的,只鼻子旁边有一小团墨色,看着就像是一颗黑痣。
苏西眨巴了一下眼睛:和大毛长“痣”的位置好像哦!
追着苏西赶过来的三只大猫,也瞧见了这只偷渡客。阿瑟拉毫不客气地赶走了他,克里斯汀娜心虚地撇开了眼睛,而塞西莉亚心大得根本没注意这些,只知道给苏西舔毛。
被舔得湿乎乎的苏西,瘪起了嘴巴。
后来上爬树课,苏西又瞧见了一只长毛黑狸花。狸花大猫的毛发有点自然卷,明明不脏,却像是怎么也捋不顺地翘起来。他的性格也像他的乱毛一样暴躁,二毛不过是爬树慢了一拍,又不是不会爬,大狸花就心急火燎地叼着二毛上树,还喵喵咧咧地骂她:“喵嗷!笨猫!不会爬树!”
二毛不仅喵了回去,还拿爪子挠他:“你笨!你全家笨!”
苏西歪头:二毛是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喵?
暴露了自己的暴躁笨猫,很快也被赶了出去,还因为凶小猫,被三只母猫一起挠花了脸。
还有一只公的成年橘猫,是诺亚七号扫描出来的。
橘猫每次都带着美味的小鱼干,温吞地等在宫墙外,从来没有冒犯过守护王宫的阿瑟拉。倒是克里斯汀娜馋小鱼干,忍不住跳了出去。
“他们还亲亲了!”诺亚七号偷偷地告诉苏西,是难捺不住的八卦语气,“我猜是三毛!她贪吃!不过四毛的性格也有点像……唔,他还挺会哄猫呢。”
“一窝起码三只爹!”诺亚七号嘀嘀咕咕着,“五毛倒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和克里斯汀娜更像呢。”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克里斯汀娜和土橘眉来眼去的次数多了,不仅把自己喂得更实在了,某次跳墙的时候还被阿瑟拉捉住了。克里斯汀娜脚下一滑,没能安稳着陆,脚忙脚乱地在墙上留下了一排抓痕。
阿瑟拉沉吟了片刻:“……你退化了。”
克里斯汀娜拒不承认:“我只是滑了!肯定是因为最近忘记剪jio毛了喵!”
阿瑟拉咬住她的脖子,按着她修理干净脚,然后把布偶猫拎到了训练场:“今天教幼崽跑酷。你来示范一下墙是怎么蹬的,就像我当年给你补习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