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秒,纪繁清就先退开了,仿佛刚刚的暧昧只是错觉,他一本正经道:“我先热身,你可以准备一下了。”
说着,便自顾自转身开始了。
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修长而利落地攀附而上,非常迅速地爬上顶峰,然后双手一松,以一个自由落体的姿势垂直落下。
即使有安全绳的牵引,靳逍在那一刻还是看得心脏一紧,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一把揽过他柔韧的腰,将他抱入了怀中。
纪繁清呼吸略喘,手搭上他硬硬的肩膀,停了片刻才从他身上下来,仿佛他在多此一举般,问道:“让你去准备,你怎么还站在这儿?”
靳逍的心跳也跟随着他的喘息加快加重,默了默才道:“……我现在去。”
两人又站在了比赛场上,而且选择了难度最高的区域,旁边初级区的女生玩了几轮都是爬几步就掉,顿时有些丧气了,解了安全扣回到休息处观战。
大家的目光都被他们两人吸引,谁胜谁负尚看不出来,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起来。
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两人再次同时而动,纪繁清身姿轻盈重技巧,靳逍身形高大重力量,两人几乎是不相上下,最后在接近顶端时才分出差距,靳逍以绝对的体力优势夺得了胜利。
在登顶的那一秒,两人对视了一眼,仿佛回到了射击场上,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感,然后又一同松手,几乎同时下坠落地。
刺激的画面引得旁边观战的人一阵尖叫。
靳逍走过去,笑着伸出手道:“承让了,纪老师。”
纪繁清挑挑眉,也没有因为输了而不愉快,抬手在他掌心拍了一下,说了两个字:“厉害。”
靳逍收回手,耳尖莫名有些发热。
纪繁清又玩了一会儿,直到尽兴了才解了装备回到休息处,靳逍在他旁边坐下,递给他一瓶拧开的矿泉水。
纪繁清自然地接过,仰头喝了一大口,修长的脖子在阳光下看起来如天鹅颈般柔软温润,喉结微微滚动,上面还淌着细密的热汗。
靳逍看得也有些喉咙干涩。
纪繁清没穿运动服,穿的是一件休闲款的衬衣,此时袖口挽至手肘处,恰到好处地露出白皙劲瘦的小臂。
可能是太热了,他又抬手解开了衬衣上面的两颗扣子,暴露出锁骨和小片胸口处的皮肤,热汗顺着脖颈线条而下,没入衣领里,他微侧过头,拿出一条绿色手帕,动作不紧不慢地擦了擦脖子上的汗。
每一个动作都漫不经心,却又像设计好的一般,勾人心弦。
阳光下的皮肤白里透红,汗珠晶莹剔透,绿色的帕子像湖水般从皮肤上掠过,带来一阵诱人的清香。
靳逍猛地移开视线,拧开水瓶灌了一大口冰水。
纪繁清目不斜视,唇角却缓缓勾起一段弧度,他将手帕随手放到桌上,起身去找张若薇打球了。
靳逍盯着那条手帕看了半晌,最终拿起来收入掌心。
上午的活动结束,用完餐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纪繁清像是忘了那条手帕,没去找也没有问,他的房间后院有单独的温泉,他稍微淋浴了一下后,便裹着浴袍去了温泉池。
泡进热水里后,浑身便酥软了起来,水面上还飘着一盘红酒和水果,热汽加酒精的加持下,他的脸颊逐渐染上酡红,看起来艳丽无边。
正昏昏欲睡时,放在岸边的手机震了一下。
靳逍:“你休息了吗?你的手帕落外面了,我帮你拿回来了,要给你送过去吗?”
怎样才能追上你?
纪繁清把房间号发过去不到两分钟,门铃声便被按响了。
他从温泉池里起身上岸,水声淅沥,温热的池水顺着身体淌到石板上,他随手披上浴袍,回到了房内。
房门外,靳逍手里握着那块帕子,悠哉地等待开门。
咔哒一声,门开了,他精神一震,抬眸看过去的瞬间,却愣住了。
古朴典雅的中式结构卧房内,纪繁清松松散散地披着件浴袍,露出的皮肤全都被蒸成淡粉色,脸颊嘴唇红得尤甚,连上抬的眼皮都渗出潮红,浑身上下无不冒着潮湿的水汽,头发丝甚至还在往下滴水。
滴答,滴答,每一处细微的动静,都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敲击在耳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靳逍喉咙一紧,声线立刻不受控制地哑了下去:“……你故意的?”
纪繁清目露疑惑,仿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是你说要来给我送手帕,我泡汤泡得好好的,碍着你了?”
靳逍呼吸深重,与他对视半晌,忽然有声音从背后走廊转角处传来,他眼神一暗,挤进去反手甩上了门,将所有可能窥探的视线阻隔在外。
纪繁清扬了扬眉,没计较他的反客为主,转身说了句:“茶几上有喝的,你随意。”
房间是一个小型套房的格局,外面的小客厅和里面的卧室由一面折迭屏风隔开,纪繁清趿着拖鞋,回到卧室吹头发。
呼呼的声音传出来,隔着一扇镂空屏风,能看到影影绰绰的身形。
靳逍在沙发上坐下,桌上有备的上好的雨前龙井和一整套茶具,他没心思摆弄,直接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灌了一口。
还没到五月,天气似乎就燥热起来,万物争相复苏,世界变得喧嚣而急不可耐。
吹风机的声音消失,靳逍朝屏风内看了眼,衣摆晃动,纪繁清越过屏风走了出来。
他没换衣服,仍旧穿着那身浴袍,只是领口规整了一些,掩住了一部分春光,身上的水汽仿佛被烘干了,头发蓬松地垂落着,大概有一段时间没剪了,几乎遮住了耳朵,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