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唐这一路在车里,脸色就一直是?冷着的,只是?到?了地方,在外人面前才和缓了些,被连甜这样甩开,他连眸子都冷了下来。
连甜虽然还是坐在陈唐身边,但她不再殷勤。
她现在把特助的身份端得正正的,超出职务范围的事一点儿都不会做。
况且,今日也不是?商务宴请,完全是?私人?性质的饭局,本来就不在她的职责之内。
于是?,连甜闷头吃东西,其它的不看不闻。
吃了一会儿,袁总一个电话,肖秘书没一会儿就过来了。
肖秘书对袁总那叫一个伺候周到?,连甜看着她,忽然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虽然陈唐从?不会像袁总那样动手动脚,但在别人?眼中,她与肖秘书也没什么差别吧。
谁又有兴趣知道,她只是?因为陈唐被她所累受了伤才会那样照顾他的。
但现在,以前那些在外面的周全侍候全部?都没有了,她不会再做了。
陈唐的恶劣抵清了他曾对她的好,抵销到?她可以安心坐在他旁边,却连一杯酒都不倒了。
甚至,平常该说的场面话也没了,她像是?锯了嘴的葫芦,无比安静,却因为陈唐存在感十足。
在座的都看得出来,陈唐的情绪不对劲,因为他那位特助兼女朋友。
有人?不知是?看不过眼,还是?喝多?了,对着袁总道:“袁总,你这个女朋友找得好,温柔又可心,伺候局儿更是?一把好手。”
袁总这人?一向刻薄,对待女人?更加不尊重,看他怎么待肖秘书就知道了。
他早就看不过眼连甜今日的行为了,所以这时候他冒出来,连甜一点?都不意外。
他直接冲着她来:“小甜啊,就算心里再怎么不痛快,也不能把正事忘了,男朋友可不能晾在一边啊。”
袁总红着脸大?着舌头,也不知是?真醉了,还是?以此来为自?己的无礼打掩护。
连甜终于抬起了头,她看着袁总,清晰地道:“我和陈总已经分开了,他不是?我男朋友了。”
“咣”地一声,陈唐不知丢了什么在桌上,桌上立时就安静了。
陈唐嘴角噙着一抹笑:“看来各位是?吃饱了,那就散了吧。”
听说过陈家的这位惹不得,心狠手辣的笑面虎,轻易不发火,但若是?惹到?了他,他是?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钱董马上打哈哈:“是?是?,吃饱了,也喝足了,是?该散了。”
袁总肃着脸,但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只附和着钱董点?了点?头。
陈唐最?先起身,朝侧方低头,盯着连甜的头顶道:“走?了。”
连甜慢慢地放下筷子,起身环视一圈,礼仪周到?地道:“各位慢用,失陪。”
说完她觉得痛快,不是?要会伺候局儿、会场面话的吗。
陈唐转身就走?,连甜跟在他后面,待两人?走?后,钱董悠悠来了一句:“他这是?冲谁啊?他那小特助还是?咱们?”
“老?袁你也是?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自?己的女人?自?己关起门来教训,哪轮得到?咱多?嘴,你这不是?下他的面子吗。”
说完他还周到?地补上一句:“小肖啊,什么狗啊主人?的,我可不是?说你,你可是?好姑娘。”
肖秘书嫣然一笑,拿起酒杯就冲着钱董过来了:“钱董说哪的话,你也别忧心了,陈总哪能是?冲您呢,来,我敬您。”
袁总也拿起酒杯道:“哪是?咱们下他的面子,明明是?他调,。教不好自?个女人?。”
这杯酒喝下肚,明明陈唐已经走?了,但没有人?敢再继续这场局儿,一时真就散了。
饭店外,连甜跟着陈唐走?到?门口?,她匆匆扔下一句:“陈总,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连甜。”陈唐沉声叫住她
“分手,不是?你一个人?能说得算的。”他站在那里盯着她说出这句话,整个人?锋利得像出鞘的刀刃。
连甜的心无来由?地一沉,但更多?的反应是?诧异。
这不像是?陈唐会说出的话,被当?众揭穿谎言,他的反应都是?淡淡的,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不过,这是?他今天第二次锋芒毕露了,刚才在饭桌上是?一次。
一种久违的感觉忽然回到?连甜身上,她怎么就忘了,在她陷入陈唐的骗局前,在为离开做着准备时,她可是?一直都在防着他的,一切都是?在小心谨慎中进行的。
为什么要小心与谨慎,连甜说不清缘由?。
明明陈家不太管她,对她一向宽松,陈唐更是?不会在她身上过多?关注,她怎么就那么顾忌那么怕陈家会成为她离开的阻力呢?
此刻,说不清的缘由?好像隐隐有了答案。
不管是?陈家还是?陈唐,从?来不是?什么温顺的大?猫,他们拥有着翻云覆雨的能力,雷霆的手段,以及洞察人?心掌控人?心的基因。
她从?来不敢与他们作对,令他们不满,她只想悄悄地低调地走?掉。
这一刻,陈唐不经意露出的霸道与锋芒,令连甜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她更不想跟他呆在一起了。好在连甜在出来时给许司机放去了消息,陈唐的车子已驶到?饭店门前。
门童十分有眼力见地把车门给陈唐打开,连甜趁着这时候,对陈唐微一鞠躬:“您慢走?。”
做完,她忍住想走?的冲动,垂眼等着陈唐上车。
陈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上了车。车门关上,连甜松了一口?气,慢慢抬起眼来,没有目送车子的驶离,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