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过年轻,太过普通,尽管披着象征白兰寺方正身份的百宝袈裟依旧不像是个得道高僧,蔓延到脖颈处的黑色刺青太过扎眼,比起一尘不染的玉竹禅师,他更像是一个魔教弟子。
一红一白,一正一邪,两相对比之下,底下信徒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理论上来说,作为佛教起源地的白兰寺,即便了凡高僧圆寂,寺中高僧众多,派出的辩经弟子怎么也不应该是个异族和尚。
甚至是个看上去有些邪气的和尚。
难道白兰寺中真的没人了?
还是说他们信奉的佛祖都是错的?
天伦教才是真正的正统?
底下信徒眼中疑云密布,感觉自己头顶的天塌了。
但也有不少人觉得白兰寺所作所为必定是有自己的道理,这位大师看上去如此的不同寻常,说不定这正是他致胜的关键。
大悲殿内,鸦雀无声。
玉竹亦是闭目冥想,一言不发,静静等待。
当当当。
白兰寺内千年古钟缓缓沙弥被敲响,碰撞出悠长深远的钟鸣,传入白兰寺中每位高僧与信徒的耳中。
“辩经大会正式开始!”
随着智能肃穆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流露出无比期待的目光,翘首望着大悲殿内聂空与玉竹的一举一动。
聂空与玉竹两人同时睁开了双眼,两人盘坐对视,浓重的硝烟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所谓辩经,便是双方一问一答,直至对方问无可问,答无可答,心悦诚服为止。
在历届辩经大会参加辩经的高僧通常都会因为某个问题没有得到完美的释义而辩上十天半个月都是常有的事。
不过聂空并不打算跟玉竹辩个十天半个月,他只想速战速决,他还有要事在身,时间宝贵他耽误不起。
今日天竺使者很可能已经来了,或许就在人群中,而客栈中的那帮黑衣人也早已潜伏在暗处蠢蠢欲动。
不过好在是白兰寺内,他们还不敢公然动手。
他必须尽快解决玉竹禅师才方便去寻找天竺使者。
第一轮本该由玉竹发问,聂空答辩。
不过聂空不待玉竹发问,率先开口。
“贫僧只有一问,若是大师能解答,我便心悦诚服甘愿认输。”
玉竹点头,“大师请讲。”
“贵派以真善美奉为教义,敢问圣僧何为***?”
聂空没有犹豫,直接开口问道。
他一开口,问题就直指天伦教根基,犀利非常。
大悲殿内的高僧在听到聂空的提问之后,亦是眼中闪过欣赏的神色,问题直接犀利,若是玉竹答不好,很有可能连同天伦教都会动摇。
在座的众人视线都落在了玉竹身上,不少教徒亦是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他们望着玉竹,等待他给出回答。
玉竹显然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他神情平静,思索片刻后开口道。
“‘真’就是说真话,做真事,返璞归真,做真人。‘善’,就是生出慈悲心,行善度人。‘忍’,则是摒弃自身的欲望,克制忍耐才能修出大德之士来。”
闻言,众人都陷入了沉思,玉竹的回答并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