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未犹豫,一把扯开她,声音狰狞:“滚!”
静静站了片刻,萧茗捡起脱掉的外衫,穿戴整齐,拿着桐纸伞,头也不回的飞奔出府。
她的身影迅消失在月色之中,忽然“嘭”的一声巨响——凌昭身后的那根廊柱直接断裂,鲜血自手背汩汩流出。
远处的随风和今笙闭着眼,躬着身子抖,只恨不能直接埋进土里。
——
步青桥,雨已停。
天上无月。
桥上无人。
她很冷静:方才雨那么大,早该知如此。
可心里忍不住失落,这份失落又化为委屈和固执:他亲口说的尾生之约,亲口说的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都会等她来。
为了赴墨世昌的约,她在凌昭面前扔了最后一点尊严,卑微到极致,她做了所有她能做到的妥协。
那么艰难,她都来了,可他为什么不能来?
不过区区大雨。
萧茗头湿漉漉的,一滴一滴的雨水从脸颊上滑下,浑身黏腻至极,她坐在桥栏杆上等了一会儿,见墨世昌仍未来,便起身准备回府。
转身的一瞬间,她被拢在一个颀长的阴影里,听到一个兴奋至极的声音:“茗儿,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萧茗顿时心脏怦怦,杂乱无章的跳着,抬眸看向他,眸中尽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她赌对了!
“云隐哥哥,你方才去哪里了?”
“雨太大,我去那边的凉亭里避雨了,都是我不好,打了个瞌睡,让你等了这么久。”
失落一扫而空,萧茗笑着道:“幸好你比尾生聪明许多。”
“若你来得再晚一些,说不定下一个尾生就是我了。”
“莫要胡说。”萧茗纤细的手指抵在他的唇间,一触即离,“既已赴约了,天色不早,那我回府了。”
“茗儿。”墨世昌一把拢住她,“你的头湿透了,会招风寒的。”
萧茗垂眸,声音渐小:“无妨,我回去喝碗热茶就好了。”
不由分说,他牵住她的手,朝一边走去,“那边有个凉亭,把头抹抹干再走也不迟。”
天空中不知何时复而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二人小跑至凉亭。
墨世昌从衣襟里掏出一方银色锦帕,举到萧茗脸侧,“来,我帮你抹头。”那帕子边缘似有若无地扫着她的脸颊,萧茗害羞的躲了躲。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这可不行!”他扬起笑,“你冒着风雨前来,如此狼狈不堪,皆是我的错。总不能连个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我来此完全是担心你做事鲁莽,不顾后果,万一死脑筋,学那个尾生……”
“那不就是你心疼我?”
“不是的!”她急忙反驳,两团红晕却不受控地飞上她的小脸,“云隐哥哥,莫要打趣我了。”
下一刻,他捧起她通红的小脸,眸光闪烁:“茗儿,有你,我真的很幸福。”
她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脂粉香。
许是方才太冷,他去酒坊里喝了些酒来暖身。
她在他炙热的掌心里微微蹭了蹭,“好了,云隐哥哥,我是私下跑出来的,所以,我真的要回府了……”
他未松开她,反而渐渐靠近,掐了掐她的小脸:“再多呆一会儿。”
语气极尽缱绻,“茗儿,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