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很快上来,棠溪追坐在他的旁边,先自罚三杯酒。
裴厌辞也跟着小尝了一口,入口绵柔,甜爽清醴,咽下肚后喉舌回甘,比大宇的茶水好喝多了,干脆一整杯都喝了。
“喜欢?”棠溪追为他又倒了一杯。
“还行。”裴厌辞神色淡淡,没流露出喜欢,也没流露出不喜欢。
他心里嫌弃太子府下人的伙食差,照样顿顿都吃,棠溪追府上的饭菜精美可口,他喜欢的很,却也没多吃。
食色性也,人之常情,无需过分关注,更不能耽于此事,只要能维持住身体基本所需就好。
“以前可喝过酒?”
“自然喝过。”
“这酒可比得过你喝过的那些酒?”
“勉强吧。”裴厌辞今晚不断奔逃,此刻身子有些疲累,打了个呵欠,“不得不说,一家酒楼,能有这么好的酒,已算难得。”
门被敲开,掌柜的亲自带着一众端着佳肴的美婢进来,几十道菜摆满了一桌,又有四位美婢侯在左右,为他们俩布菜。
裴厌辞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不合口味?”棠溪追看他动过的几样,眼里闪过沉思。
天南海北,各地的都有。
“尚可。只是身子乏累,没甚胃口。”他迷糊地眨眨眼睛,又喝了口酒提神,放下酒杯时,这才发觉不对劲。
身子很沉重。
他惊讶地看向棠溪追,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也怪自己,按说也是经历过多年腌臜事的人了,怎就轻信了这人!
裴厌辞两眼一闭,身子从椅上歪了下来,落入一个怀抱中。
骗你的
棕色的宽大袖子挥了挥,雅间内所有侍女安静告退。
棠溪追将坐在隔壁的裴厌辞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一手环着他靠在自己的肩膀和胸前,另一只手拿着筷箸,慢条斯地吃菜。
他将裴厌辞方才吃过的菜全都吃了一遍,他没吃过的菜一个没碰。
拿过裴厌辞的酒杯,将里面的酒一口饮尽。
霍存适时出现在帘幕后,恭敬地弯着腰。
“义父,隔壁房间已经备好。”
棠溪追没有动,手里悠悠转动着酒杯,若有所思。
“你说,世间何种酒,会比宫廷里最上乘的金玉液还要好喝?”
霍存心中疑惑,道:“恐怕没了吧,裴总管不喜欢这酒?”
棠溪追看向怀里的人,酒劲将那张瓷白的脸催发得红熟滚热,粉色的唇越发水润饱满,随着绵长匀缓的气息散发着淡淡酒香。
没了往日的凌厉气场和傲宇锋芒,此刻就是一个蜷缩在他怀里睡得酣甜的少年。